“哪里学来的话?”
她从他手里拿了一瓣橘子,放进他嘴里。
他吃了,笑得很暖。“不记得了,好像听谁说过。”
可不就是听颜城说过的吗?
他记得很清楚。
上辈子颜城追秦司霆,追了一年多,在秦司霆和他签合同的那天晚上,雇了一个路人在京城高中外的街道上拦下他们的车。
街边一家网吧前的花坛旁,摆了一个心型的蜡烛。
颜城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就站在蜡烛里头。朝他们这边喊:秦司霆我喜欢你,做我的男人,我保证你只吃糖不吃苦。
他当时就只有一个想法:秦司霆完蛋了,竟然被颜城看上。
但转过头却发现,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耳根红透,一路红到了脸颊,脖子都红了。
他还记得他那时诧异地问:看上她了?
男人斯文冷漠,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却也难掩心里的愉悦。
“……”
“我想看看你的后背……”
他并不让她看,只是笑着看她。“你先给我看你的后背,我再给你看我的。”
知道他失了忆,说的应该不是那件事,可偏偏她联想到了那件亲密的事。
抿了抿唇,“还要等价交换的?”
“对啊,你什么时候给我看,我就给你看。”
见她羞脸,寒沉笑了笑。
拉着她的手,放在手掌里捏了捏。看着她,“老婆,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我知道了。”
喜欢一词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
每当他说喜欢她时,窗外的百花似乎都被暖风吹开了,万紫千红。
就连无形的风,都卷染上甜香味儿。
这段时间,他总在说喜欢她,好像生怕她不相信。也一直缠着她,害怕她离开。
如果没有这一场车祸,她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她的二叔是喜欢她的吧?
如果不知道,或许她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清冷下去。他冷着她,她亦加倍冷着。
两个人之间,怕是会冷一辈子,直到某一个人放弃了,或者……去世了。
**
中午吴妈做了几个菜,顿了一锅补汤送来医院。
还仔仔细细瞧了寒沉的脸,见他脸上的擦痕都消得差不多了,才放心地离开。
黎相思陪着寒沉吃完饭,让他睡午觉。
自己则去了一趟主治医师办公室,询问一些他的情况,以及该注意的事宜。
回来时,韩遇白站在病房的客厅里。
见黎相思进来,韩遇白即刻朝她走过去。面上露着忧心,显而易见的愁态。
“相思,今天导演和我说要换角,将你的角色交给另外一个新人来演,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和我说,你凭着自己是我介绍的,出言不逊骂他,自视清高要求更改剧本?”
黎相思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她进了门,将一盒杏仁酥饼放在茶几上。
“是我的错,导演换演员很正常。只是辜负你对我的期望,还有你的提拔了。”
“相思,你知道我来不是质问你的过错,而是想问问怎么突然和导演吵起来了?我对你的了解,你很少和人吵架的。”就算那年宋忘年将她关进仓库,把她吓哭,事后她也没和宋忘年争吵。
这么多年,他从没看到过黎相思和谁吵架,似乎她什么都不关心,也就什么都不在意。
自然吵不起来。
“遇白。”黎相思看着他,“寒沉没有痊愈,我没有心思拍戏。”
她是个普通人,和普通的女孩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伟大且苦苦追寻的崇高理想。
她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小目标——她爱的人平平安安一生健康就好。
有珠宝设计的天赋,她也很懒去经营。偶尔集团催她交稿,皇后品牌要出新设计了,她就会在往年的稿子里随便挑一份寄过去。
演戏,只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
就像上了十二年学,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每一个阶段都是在给自己找不同的事做。
这样人的大脑才不会死机,才能每天有点新鲜玩意。
这些,在她眼里都不重要,也不在乎。
她在乎的东西,她自己知道。
略抱歉,“对不起遇白,你辛苦给我找的剧本,又是投资带薪入组,又是签约我成为皇庭娱乐的艺人带着我出道。我没表现好,白费了你的辛苦。”
“我不辛苦。”韩遇白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你的戏份已经拍了三分之二,就快拍完了。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实力很好。这部电影播出,一定会小有成就。你不是很喜欢在观众面前表演吗?”
“到时候凭借这部电影斩获白兰最新女演员奖,你会很开心的。”
相思会很开心,就像那年她表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穿着朱丽叶的戏服站在舞台上,学校领导给她颁发第一名的奖杯时……
她脸上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美好。
韩遇白又接着说:“换角不容易,换一个角色会让整个剧组,所有人都从零开始。这消耗太大了,投资方也不会允许的。”
“你要照顾二叔,不放心二叔的伤势,我可以帮你和导演商量,咱们把戏延迟。”
“电影预计是年初上映,拍摄时间宽裕,不急于一时。”韩遇白看着她,见她在思考。“毕竟这是你第一部戏,片场每一个人都为这部戏付出了很多。”
“现在你只需要和导演道声歉,其他的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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