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他们在屋里吵闹的声响大,街上的邻居都纷纷都来听墙角了。
余氏跟钱明是晚辈,时下人又注重孝悌,便不好当邻居们的面去说这老姑婆,只得给余家三个舅兄使眼色。
余家是亲家,妹妹被人欺负了,他们说两句也使得。
余大郎跟余二郎都是人精,对付这种粗野婆子他们也不惧。
“我说老太太,您有事说事,别一进门就欺负我们亲家啊。我们亲家太太一辈子斯斯文文的,可不兴您这么欺负人的。”
眼看听墙角的人越来越多,余二郎说话也渐收敛,专挑好听的说。
“再说了,您高嫁多年,也没见您回来过,如今突然回来,到底有啥事啊?”
钱老姑婆真真不喜这余家人,各个都那么冲,叫人难压下,很是让人没脸!真个讨厌!
不过她回来确实有事,便试着端好态度。
清了清嗓子,“那什么,阿明啊,姑母这次回来呢,主要是来看看你们的,许久未回来,想你们的很哩。”
钱明自是不信她的话,他这姑母跟他娘可没什么交情,也就去世的祖父祖母才跟这个姑母有点来往,其他的还真没有。
眼下听墙角的人多,钱明也不想再多做纠缠,直道,“您坐下喝口茶,有事便快说说吧。实在不是侄子赶您,我们待会还要出去忙哩。”
钱老姑婆忙问,“啥事要忙?可有什么好事?”
瞧瞧那发光的眼神,就跟钱明有了发财之道就要归她似的。
钱明摇头,“是去做粗活的,您若实在无事,便在家歇歇,我带我娘上隔壁帮忙做事去了。”
钱明觉得他姑母来家铁定没什么好事,不然也不会一直不说。
他不放心钱老太自己在家,便准备把媳妇跟老娘一块带季家去,也叫季老夫人跟他娘做伴儿说说话。
瑜姐儿觉得可行,便要小蝉去把团姐儿抱出来,她们全家一起走。
钱老姑婆见他们一家浩浩荡荡,一副要一起起离开的架势。
顿时一脸愕然,“你们这是作甚??瞧着老婆子是豺狼虎豹哩?我一来你们就走!!”
钱明笑着说不是,“怎会,就是季家老夫人在家忙不过来,这不是让我娘跟媳妇过去帮帮忙嘛,您没来之前我们就一直过去帮忙的。”
三面两刀的事,钱明也会,他虽是秀才,却不是的呆子,哪里会让人抓把柄。
“您要不信,就跟我们过去看看,人季家做的是建书院的大事,全香草镇也就这么一个书院,还是圣上亲自下旨要建的,可不得认真起来嘛。”
钱明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把老娘媳妇都带走,自然是因为早上众人都看到了他们一家子去季家帮忙的事。所以也就不怕有人拿这事说嘴。
不过乡下人到底注重孝悌礼仪,他也不好真的就这么丢下老姑母不管。
只得客套一番,“这样吧姑母,您若是累了,就先在家歇歇。等您一觉醒来,我们也就回来了,刚好能给您做上热饭。”
钱老姑婆不信他的说辞,待要说什么,余氏又说,“要不我留下来伺候姑母吧,等姑母睡下了我再过去帮忙也是一样的。”
钱明哪里不懂爱妻的小聪明,当下就说可以。“那您先在家歇歇脚,有事就找月娘,她比侄子周到许多。”
钱老姑婆哼道,“你就忽悠我吧,你们这一家分明是不想看到我!!”
钱明见她一脸老态,到底心软一点,“没有的事,那头确实有事,我们忙完了就回来陪您说说话。”
说完就恭敬的弯了弯腰,然后还是把钱老太带走了…
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余氏留下来给她们添饭倒茶。
不然说出去人家会道她们钱家不会做人,连亲戚都不好好招呼。
钱老太也怕家里名声不好会影响到儿孙后代,便勉强同意余氏留下来了。
瑜姐儿不放心她娘,也跟着留下来。
余大郎他们倒没什么好怕的。左右季家离的近,他们三两步路就能跑过来,也不怕这老婆子会做出什么欺负人的事来。
余二郎实在不耐烦听他们罗里吧嗦,直接抱起团姐儿,直径告辞了,“妹夫,我们先过去了,你们快点的。”
钱明笑着应是。
钱老姑太见他们真的要走,半点没想管自己的样子,气的心口直蹬蹬!!
想当初,老钱家除了她娘当家做主以外,家里就是她在当老大!!
就连钱老太都被她压的死死的,连半句话都不敢说。
如今多年未归家,他们倒是胆子大了,都敢这么无视自己了!!
钱老姑婆的脸都绿了,她怒颤颤的指着那些的背影,只骂,“果然世风日下啊,他们见老婆子失势,竟连应付都不愿意应付了。我呸,什么东西。”
钱老姑婆的儿子心道,“人家哪里是看我们失势,分明是看娘您太过分,半点不想跟咱们打交道才对。”
不过这话他自是不敢当老娘面说,怕被打死。
余氏跟这位面相刻薄的老姑母也没什么话可聊,便虚笑着去给他们端来热饭热菜。
等招呼完他们吃饭后,余氏也准备带着瑜姐儿要过去季家。
钱老姑婆本来还想吃完饭磋磨一下这个侄媳妇的,不成想她居然也要丢下自己。
“怎的?你也要丢下老婆子!!”
余氏笑笑,“哪能啊,这不是在季家做饭做到一半嘛,还得过去弄好才是,不然人家中午吃什么?做人要有始有终不是?”
瑜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