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桦哥儿身份特殊,季老爷子就把他养在下人房里。
为了安全起见,他也只能这样了。
桦哥儿自家里出事后,就变得十分话少。
他知道季老爷子对他好,也慢慢的把他当成亲人。
往后他的性格也越发沉稳内敛,凡事三思而后行,坚决不给季老爷子惹麻烦。
但季家的男孩子们各个都很调皮。
那些少爷们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新来的下人,所以有事无事都会欺负桦哥儿一下。
桦哥儿一般被欺负了也都会忍着。他知道季家是救命恩人,便没过多计较。
季老爷子心疼他一个贵胄少爷竟然在家里当下人,便时不时的半夜偷偷过去接济他。
有时是半夜叫他过去书房教他读书识字,有时空闲也会偷偷带他出去教他骑马射箭。
总之,什么时间能单独教他的,季老爷子都尽力去教给他最好的。
后来为了避人耳目,季老爷子便将他改姓季,名桦,小名桦哥儿。
季老爷子跟桦哥儿的祖父真真是过命的交情。加上桦哥儿自小就是季老爷子带的,所以他俩的感情真真亲如祖孙,感情深厚。
这次季家出事,季老爷子第一时间就把他送出去了。
因着他没有上季家的族谱,所以官兵查起来也没有桦哥儿的名字。
哪曾想,这孩子居然还找来了。
季老爷子明明记得他将桦哥儿托付给好友的,怎知这孩子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这会。
季老爷子在洗漱房里帮桦哥儿洗头洗澡。
桦哥儿一身脏臭,季老爷子也不嫌弃,拿着皂角仔细给他挫干净。
眼见黑泥洗净,桦哥儿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便露出来了。
季老爷子看着桦哥儿身上新新旧旧的红痕,一双老眼里满是心疼。
“不是叫你在你陈伯伯家里好好待着吗?怎的还跑过来了?”
桦哥儿一张黑乎乎的小脸洗干净后,那眉宇间的俊冷、秀气就露出来了。
他仰起脑袋,眼神鉴定的对季老爷子说道,“孙子不想自己在京城享乐,我想跟您一起。”
季老爷子瞬间感动,“你这孩子…”
到底是亲手养大的,还是比较重情义。
季老爷子觉得没白疼他,却又很是心酸,“你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这里离京城可是十分远。
桦哥儿回想起这段艰难的路程,深邃的眉眼暗了暗。
他道,“一开始是陈伯伯叫小厮送我过来的。哪知半路遇到强盗,小厮让我先跑,他则自己跑回京城去了。”
“后来孙儿在半路上遇到了个好心的婶婶,便跟她坐了一段路的驴车。然后还坐了船…”
因为来香草镇之前,桦哥儿就跟那位收留他的陈伯要了一份来香草镇的地图路线,所以他才能一路找过来。
虽说中途他也迷过路,但好在时下善心人比较多,都会帮他打听打听香草镇在哪个方向。
季老爷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途中你可还遇到过几次坏人?”想他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娃子,应该会招拐子惦记才是。
桦哥儿如实道,“孙儿在半路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个拐子。那拐子假装要顺我一段路,后来被我发现了,我就逃走了。”
其实那次遇到拐子的真实情况可比他的三言两语凶险多了。
桦哥儿那次差点就被拐子活活打死了。
但他身上那股宁死不屈的刚悍劲儿,让拐子不得不放弃了,最后直接在半路丢下他。
桦哥儿那时候身上已经被打的体无完肤,命都差点没了。
好在最后命大,叫他遇到了一个贵人。
那贵人是个年轻的大夫,医术颇好。桦哥儿碰到他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最后到底命大的被他医好了。
桦哥儿醒来后也重重谢过那位年轻的大夫,然后再跟对方说明缘由。
那大夫倒是佩服他一个半大的孩子竟能从不远万里的京城来到这里?
他当下就给了桦哥儿一百钱,叫他沿路继续往南走。
桦哥儿单跪叩谢对方的救命之恩,然后问了对方名字,准备以后有机会能够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
但那年轻大夫却无所谓的摆摆手,只叫他多保重。
就这样,桦哥儿带着那大夫身上仅有的一百钱继续上路。
因为他一路上吃了太多的苦,祸事也是从他那张漂亮的脸开始的。
所以桦哥儿再次上路后,便不敢以貌示人,也不敢露财。最后他直接把自己的脸抹黑,然后一路乞讨一路找过来。
季老爷子听后,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无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桦哥儿安心的窝在老爷子怀里,这一刻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等到外面瑜姐儿她们听完季老夫人的絮絮叨叨后,季老爷子才牵着桦哥儿出来。
他叫茗姐儿去弄份热饭给桦哥儿吃,而后又给瑜姐儿三十钱,叫她王大夫那里买点跌打药回来。
瑜姐儿听话的去了,踏踏踏的跑的贼快。
桦哥儿见她那么勤快,还疑问的看了看季老爷子。
季老爷子笑着跟他解释,“那是咱邻居家的孙女,名叫瑜姐儿,是个乖孩子,以后你也可以跟她玩。”
桦哥儿乖巧的点点头,“好。”反正只要是他祖父说的,他都听。
瑜姐儿快步跑去买完药回来,就看到膳堂里正跟季老爷子聊的一脸笑意的桦哥儿。
她看桦哥儿年纪不大,也就十来岁的模样,还是个小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