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用提前准备好的黑布将面目蒙上,他原本是打算直接翻墙进去的,但想想袁隗的身份,那样做实在是太过失礼,最终还是趁着路上没人,选择上去敲门。
“谁啊?”
很快就有一个仆人过来开门,仆人有些奇怪,一般到了这么晚的时候,是不会有人叫门的。
仆人开了一条缝,看到来人青衣蒙面,顿时吓了一跳,张嘴就要大喊,不过李易早有准备,一手捂住他嘴巴,直接迈步挤了进去,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道:“不要惊慌,我不是歹人,这里有袁本初的信件为凭证。”
听着李易口气,仆人惊慌稍减,待李易松开手,仆人试探的问道:“那你来此是为了……”
“我有要事必须亲见袁太傅,你只管将信件交于太傅,太傅自然会见我,但你若是不将东西交到太傅手中,今日就算我不杀你,将来袁本初也必定取你全家性命!”
李易说罢,又取了一封刚写的信件交给了仆人,仆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他也是无奈,堂堂四世三公袁家府上,哪见过这么蛮横上门的,不过他看了看李易腰间宝剑,还真怕对方杀人,当即就想喊几个人过来盯着,自己去送信。
李易见状,又道:“今日的事情事关重大,你最好不要张扬,只通知管家,还有太傅便可,不然出了差池,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仆人心中一阵纠结,不过再看那封信确实有自家公子的印鉴,一咬牙,让李易稍等,就进去找管家了。
很快,仆人就找到了管家,管家拿到信件,问了经过,却是不敢怠慢,直接去找袁隗。
能在这种大门户里当上管家的人都是人精,他最近已经感觉到周遭风声有点不对,来人又与袁绍有关,他可不敢耽搁,即便袁隗刚刚躺下,还是将信件送了上去。
袁隗年纪大了,容易疲劳,起初被喊起来还有些不快,拆开了袁绍那封信,虽然有些诧异,但并没多少意外,可当他打开李易那封信后,却是手一抖,连忙道:“快,请人进来!”
管家领命退去,不过临走前看了一眼,心头便是一颤,只见信笺上赫然写着:“有人欲诛太傅全家,还请太傅早做准备。”
很快,管家就把李易请到了书房门口,临进门的时候,李易主动把兵刃交了出来,不过脸上的面巾,他却是不愿意拿下,道:“我如今潜伏在董卓身边已有数日,今夜冒险前来报讯,若是面貌泄露,我一人身死事小,不能为国除贼事大!”
管家还要再说,袁隗已经开口道:“进来吧,袁和,这里不用管了,你去叮嘱其他人,今晚没人来过,不要多嘴,明白么?”
“是!”
管家领命离开,李易进屋,看了一眼这位有些沧桑的老人,轻声道:“李易,李云龙,见过袁太傅。”
“坐。”
袁隗看了李易一眼,也不打机锋,直接问道:“你信中所言属实?”
“千真万确,而且董卓怕是就要在近几日动手,还请太傅千万早做准备啊!”
袁隗看着李易的眼睛,摇了摇头道:“老夫昔年对董卓有些恩惠,他或许会忌惮老夫,但要说杀老夫全家,老夫却是不信的。”
李易直接目瞪口呆,这是何等的迷之自信啊!
袁绍都快打到洛阳了,董卓哪里还会管你过去有什么旧情?
更何况如今的董卓大权在握,内心极度膨胀,做事肆无忌惮,又岂会被这种小事束缚?
袁隗死不死李易不在乎,他想要的是这一份人情,忍不住又道:“太傅难道不知,虎牢关已经易手,连吕布也是身受重伤,董卓过去或许会敬太傅三分,可如今,袁将军在外声望如日中天,而太傅在内又是德高望重,董卓必然忌惮两位内外呼应,太傅不可不防啊!”
李易现在有点蛋痛,他自问说的也算是合情合理了,可袁隗依旧安然不动,脸上一丁点紧张的意思也没有,这让他顿时有了一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感觉。
李易虽然自穿越后心思就越发的深沉,但毕竟是年轻人,有些受不得窝囊,袁隗对他爱答不理,顿时就想起身走人,不过一份人情而已,不要就不要了。
可就在他刚要起身的时候,心中却是忽然一动,暗暗想到,面前的这位可是当朝太傅啊。
虽然在历史上,袁隗的官位够高,但并不是什么很耀眼的角色。
可换个角度来看呢,这位老先生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国级”干部,丝毫不亚于美帝的国务卿。
这种人物在史书上即便再怎么淡化,但真的可能是一个庸碌之辈么?
李易原本有点焦躁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换他在袁隗的位置上,突然有人大晚上来说某某要杀他全家,虽然心中紧张,但多半也会抱怀疑态度。
不过,李易可以肯定的是,袁隗对他的提醒肯定是信了大半,不然不会亲自见面。
想到这里,李易的心情彻底平和下来,又向袁隗行了一礼,道:“李某此来只为报讯,如今话已带到,不敢打搅太傅休息,这就告辞了,只是董卓那边怕是很快就会动手,还望太傅多多保重。”
直到此刻,袁隗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老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易之前想要走人,他就看出来了,但不知为何,对方又坐了回去,现在虽然还是要离开,可前者是有些“气急败坏”,后者却是气定神闲,前后心境明显不同。
“呵呵,哪能刚来就走,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