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崇:“?”为什么突然他?
前台托着一颗螃蟹头对他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苏崇见状,脸色顿时变化得十分好看,推着霍慑说:“走吧走吧,老唐还在等着签字。”
赶完不明所以的霍慑,他转脸劝同为八卦爱好者的同类:“你也赶紧睡,睡眠使人年轻,使人散发青春活力。”
前台头顶上的螃蟹钳晃了两下,窥到他的小秘密,有恃无恐地呲牙笑起来。
苏崇惶恐她当众全给自己抖出来,忙不迭撵着霍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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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给我回复,我直接印了,快给一个签名!”老唐从报告完成后就搬了把凳子守着门,挨个数每个靠近的脚步声,听音辨人,霍慑一推门进来,看见一个胖子喜出望外地跳起来,像个私生饭一样问他要签名。
顶着老唐热烈的目光,霍慑别扭地用左手拿过别在报告纸上的签字笔,在报告下鬼画符一般署了自己的名字。
老唐没有注意霍慑怪异的姿势,见霍慑签了名,自顾自抖着两页报告纸又乐得一笑:“今天可以下班了。”
提早下班是为数不多能唤起当代人灵魂共鸣的词汇,其产生的幸福感不亚于从旧外套里翻出两百块钱,两者皆是殊途同归地达到“赚到了”的人生境界。
老唐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不代表霍慑和苏崇也可以享受同等待遇。
霍慑听见老唐拿包哼起了歌,突然感到一阵跌宕起伏地心理不平衡,他用签字笔敲了老唐两下,拦住了他的路:“临时加个班,帮我把报告打了。”顺便晃了两下胳膊,向他展示自己的工伤。
老唐越过霍慑看向苏崇,苏崇瞄到这道老实人目光,无奈点头作证道:“是真的。”
老唐长叹一声,认命地向断手残废势力低头。
十四楼办公区和生活区严格分开,霍慑不知道从哪里拖进来一把躺椅,手臂上一层皮的烫伤被他演成了死期将至,他像个抽大烟抽空了身子的痨病鬼一样懒洋洋地躺着,舒服又忙碌,一边侧头检查手机信息接收情况,一边还要抽空给身前打报告的老唐找茬。
今天的霍慑格外的烦人,苏崇的八卦能力早就被他关了,原本从医院出来,对阻拦这个伤员去找胡不恤治伤而产生的些许内疚之情,被这把作天作地的操作折磨殆尽。
苏崇正按着霍慑叮嘱的要求,把字体换成宋体四号,他远在十一楼的好友林袅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看起来好像在找人。
“走错了,林顷不在这。”
苏崇出声的一刻,老唐瞥到了门口的动静,立即挺直了背。
林袅手上还提了东西:“嗐,我找霍慑,他叫我帮他拿外卖。”
“霍慑,霍慑?”苏崇没好气地回头一看,霍慑伸着裹了纱布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他微微放低了声音,“哦,他睡了。他叫了什么,这么多?”
“三到四人份的肯德基套餐,可能有我的一份,”林袅看完塑料袋上的小票,毫不见外地拿了杯可乐出来,边咬着吸管边问,“诶,你们吃蛋挞吗?不吃我拿走了。”
林袅正好没想好晚上吃什么,她跟苏崇相处得久了,老唐看起来不像会跟她计较的模样,见没人反对,遂心安理得地当着他们的面,把东西挑挑拣拣了一遍,凭借自身饭量正常发挥,嘴角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在十四楼丰收的夕阳里满载而归。
她走后,老唐扒着外卖的塑料袋奇怪地问苏崇:“她是帮林顷也拿走一份吗?”
“没有,单纯是个饭桶而已,你吃你的,”见老唐犹犹豫豫,苏崇安慰他,“霍慑睡了,我也不饿。”
在老唐认知里,苏崇不会唬人,他斟酌地选了相对矮一点的汉堡盒。虽然苏崇这么说,但老唐还是生怕会馋到他似的,扒了汉堡的包装吃得飞快,
碳水是补充能量的快速通道,尤其配合油脂的食用,从咬下去的一刹那起,老唐听见了体内dna欢欣雀跃的奏鸣曲,垃圾食品使人快乐的真理,亘古不变。
快乐肥宅获取了快乐能量,非常有效率地用五分钟给霍慑的报告结了一个底,把打印出来的完成品托给苏崇转交霍慑,接着踮着脚溜了。
霍慑醒来的时候,老唐都差不多到家了,苏崇消消乐过了五关。
秋天往冬天过渡,天暗得特别快,办公区的日光灯显得有些刺眼,霍慑睁着眼睛,茫然地看了一会四周,许久才问苏崇:“唐明人呢?”
“回去了,报告在这里,”苏崇分出手,点了点桌子,“要不是等你,我也走了。”
“奥,我叫林袅帮我拿外卖,她拿了吗?”
“拿了,也吃了,”苏崇今日份的能量用完了,把塑料袋里的可乐拿出来,可乐里头的冰化了,杯壁上挂了一层水珠,让那杯可乐变得滑溜溜的,“就剩下一瓶可乐给你,你现在喝吗?”
“我拿在路上喝,”霍慑睡久了有些头晕,随口问,“我睡着的时候有人找过我吗?”
“有,陈霰白打了一个电话,我帮你接了。”
霍慑忽然清醒过来,苏崇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想让自己继续说下去:“她找你有点事,我说你睡着了,她就说下次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