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霰白刚想拒绝,却发现苏崇虽然问得和蔼,他递过来的志愿者证一点也不和蔼。
过了一会,陈霰白指了指手机上的“已读”,对他说:“他看到了。”
苏崇松了口气,这才敢带着陈霰白下楼。
陈霰白拿着两本志愿者证,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后面,苏崇在电梯间的镜子里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额头红起来了。
这个铁一样的额头,看得苏崇肩膀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揉着肩膀想,白远山女儿对陌生人戒心太低,不太行。
刚出电梯,苏崇就接到了白远山的电话,苏崇按了免提,陈霰白听到她爸在电话里纳闷地问:“苏崇?”
她眼前已经出现了白远山皱眉的样子。
“对,是我,就跟您说一下,我和您女儿等会去霍慑家,您别担心。”
白远山不担心,他就是奇怪陈霰白什么时候跟协会里的人玩得这么好。
到了大门口,苏崇叫陈霰白等着,他去把车开过来。
陈霰白转身对前台姐姐挥了挥手,刚想拉副驾驶的门,苏崇指头点了点方向盘,不好意思地婉言道:“你还是坐后排吧。”
陈霰白摸不着头脑,觉得这个读心者真是难以想象的奇怪。
***
“霍慑他之前是高级志愿者,救志愿对象的时候溺水了,他没告诉你?反正他能力丧失之后,协会就给他放了长假,让他休息。”
陈霰白猜到霍慑可能跟协会沾点关系,但不知道他居然也是志愿者。
她坐在后座上不知所措地掐着手指,低声说:“他出院之后,我的预言里面,关于他的部分就没有了。”
“我不太懂你们预言者,但说不定真要出事,前几天他刚出院的时候,是有些事不对劲,”苏崇等红灯的时候,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还被他投诉了?嚯,这招真脏。你也别多想,他肯定有他的原因。”
陈霰白“嗯”了一声,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梦,苏崇听到了细节,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苏崇开车进了一个离协会不远的小区,陈霰白听说过这里的房价,不免小小地惊叹了一声。苏崇轻车熟路地停在了一幢单元门前面,解开安全带对她说:“就是这里,第四单元。”
陈霰白被苏崇一路领到了霍慑家门口,她正准备敲门,被苏崇拦了下来,苏崇指头比在嘴唇上对她“嘘”了一声,然后从霍慑家门口的牛奶箱里拿出一枚钥匙,轻轻旋开了门。
霍慑家里静悄悄的,人好像不在家,但苏崇还是不敢发出声音,他脱了鞋小心地踩在客厅的地板上,陈霰白看他突然僵住了。
苏崇环顾一圈,这个屋子里有人在,但不是霍慑。
差不多在卫生间的方向,他刚刚听见有个男人在心里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声:“真麻烦。”
这声音狠狠地挫在他的骨头缝里,苏崇拿起客厅果篮里的水果刀,伸手把陈霰白护在身后,一把打开了卫生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