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手臂断了,而另外一只右臂虽然还连在身上,可是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隐隐向外留着淡黄色的液体,看起来日后也摆脱不了被截肢的命运。
男人打算向靳青挤出一个笑容,但是他没有成功,脸上的伤让他的脸皮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任何表情。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向靳青呢喃道:“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
吴能此时刚刚走到伤兵营门口,不经意回头一看,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吴能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刺痛了。
不知为何,他常年干涩的眼睛中,竟出现了一股湿意。
靳青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的那个人,虽然没有将腿抽走,但是却也没有对这人做出任何回应:别人的死活与她又有何干系,横竖也不是她打的,她为什么要上赶着去救人。
靳青这边虽然没有反应,但是站在靳青身边的萨迪克却是急了,只见萨迪克一个箭步向着靳青这边冲了过来,蹲下身字用力的掰开那人的手,将人用力向旁边一推:“不许你碰我家主子。”
同情归同情,但是他家主子是任何人都不得冒犯的。
伤兵往旁边滚了两圈,趴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似乎再没有力气爬向靳青。
见此一幕,吴能从伤兵营门口快走两步来到靳青身边,伸手就要去打萨迪克:“混账,你在做什么?”
吴能的动作太快,萨迪克躲避不急只能缩起脖子、闭上眼睛,准备硬生生的抗下吴能的这一下。
可还没等吴能的巴掌落到萨迪克身上,吴能就觉得自己胸口上猛然一痛,然后便迅速的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萨迪克感动的看向靳青:主子真好,他以后愿意为主子肝脑涂地。
吴能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
之后便眼神不善的看着靳青:若不是这女人刚刚踢了他一脚,他竟不知道这女人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她千方百计的混入军营究竟意欲何为。
靳青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吴能:再动手,老子送你上天。
吴能看着靳青,心中极为忌惮,在他心里已经将靳青划化到了细作那个范围去了。
毕竟是年轻人,藏不住心事,吴能咬牙切齿的问靳青:“你武功如此高强,伪装成医生潜入军营究竟意欲何为。”
吴能的拳头攥的“格格”作响,可以明显的看出他此时心中的愤怒。
靳青则是看着吴能认真的答道:“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左手珠宝,右手黄金,这便是她的人生追求。
将后边的半句咽了回去,靳青的话说的恁地大义凛然,萨迪克站在一边十分骄傲,他家主子就是这样一个妙手仁心、悬壶济世的神医。
吴能被靳青不要脸的话气的气血逆行,向地上猛地喷出一大口血:你特么的是在逗我吗,从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来看,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
就在靳青同吴能无声的对峙之时,刚刚那个伤兵再一次爬到靳青身边。
只不过这一次,在萨迪克警惕的目光下,这人没敢再去抱靳青的腿。
由于他躺着的位置距离门口最近,之前这个女大夫与杜将军说的话,他已经全都听在耳朵里。
或许是因为强烈的求生欲,伤兵总觉得这个女大夫不是在说大话,她是真的有办法救他们这些重伤患者。
因为刚刚萨迪克将他推的距离比较远。
所以,在他爬回来的时候很是费了一番气力。
他身后的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印,里边有被碾碎的驱虫尸体还有暗黄色的脓水。
这人趴在靳青脚边,支起上半身用浑浊的眼睛看着靳青:“我有钱,我将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求你救救我吧。”人之将死,求生欲也会变得非常的强,为了活命甚至会不惜说谎。
而且这个世界,很多事,不是你求,别人就一定要答应你,没有任何事是绝对的。
吴能的眼睛再次变红了,他环视四周,只见其他分散在伤兵营各个角落中的伤兵,在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后,也都试图着向这边移动。
吴能硬生生的将自己再一次想要喷口而出的鲜血咽了回去,喘着粗气看着靳青道:“你当真有把握救这些人。”
靳青没有兴趣同吴能多费口舌,只是转身在床板上坐下:爱信不信,反正死的人绝不是她。
吴能被靳青气的牙关紧咬,踉跄两步走上前去扶起那个伤兵,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床铺上,然后转过身看着靳青认真的问道:“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靳青看看吴能没有回答:如果这人不相信她,那她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
吴能见靳青不搭理自己,暗地里思忖了一会,坐在地上同靳青商量道:“你先把这人治好,我就相信你。”他仍就不相信这个女人能够救这些重伤士兵,但是又不想放弃希望。
左右这人也是自愿求医的,所以他打算先舍弃一百两银子,让靳青治治看,若是治不好的话,顶多只坑了一个人,他也能及时止损,顺便同靳青好好算个账。
可要是治好了的话,他在杜将军那边也算是有话可说,说不得以后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不得不说,对于他来说,无论哪种情况都是好的!
听了吴能的话,萨迪克在一旁气的鼓鼓的,他觉得主子被吴能不信任的语气羞辱了。
可还没等萨迪克说话,靳青便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道:“一千两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