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却远不是杜将军计划的那样。
靳青这三十四个人治的很快,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重症营中便被清空了。
赵钱追随在靳青身后,一直反反复复的念叨着“神乎其技,神乎其技”这几句话。
就连萨迪克都听得烦了,只要一见赵钱出现,便会捂着耳朵躲清静去。
赵钱并不以为意,只是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自己面前走过的每一个士兵,似乎随时打算扑上去将人挖掉一块肉试试看。
只不过,赵钱毕竟也是个老医生,还是有一定底线的。
此时边疆才刚刚结束一次战事,估计距离下一次的攻城还有个把月的时间。
为了偷师,赵钱找人从山上抓了一头野鹿回来,打算从这只鹿身上挖两块肉下来,再缝合上试试看自己究竟有没有学到些皮毛。
谁想这鹿才刚刚扛进军营,便被靳青带着萨迪克丧心病狂的扛走了。
等到赵钱问讯赶过去找试验品的时候,却见靳青正坐在火堆旁剔牙,身边洒落一地的鹿骨头。
赵钱:“...”来之前他怎么会以为这两位是准备把鹿放了呢!
靳青看着赵钱的脸,还没有等赵钱说话,便先开口道:“人和动物长得不一样,你拿这些动物是练不出技术的。”
她倒不是真想教教这小老儿,只是,这鹿...确实好吃,而且毕竟是人家老头儿费劲从山上鼓捣来了...
而且她怎么记得当年她上学的时候,生物课本上好像说人和动物是有根本区别的呢!
赵钱一楞,脸上有些被戳穿心事的不自然,他看着靳青讪讪的问:“那您说我应该找谁练?”不能用动物,那就只能用...人了...
赵钱的目光在远处路过的兵士身上直打转,看得这些人身上一阵阵的激灵。
靳青看着赵钱吧嗒吧嗒嘴,忽然好心的提醒道:“你可以用人啊!”
赵钱眼前猛的一亮,随机目光又黯淡了下来,祖师有训,医者仁心,不得伤害生者身体。
再是了,他自己也觉得没有冷神医这个水准啊,一旦开了刀把人家割坏了,于什么都不合啊。砸自己牌子无所谓,要是有人说他连带上了这位尊敬的神医...赵钱此时看靳青的眼神,已经布满了星星,然后转瞬又充满保护感。
所以,即便再想,他也不能这么做。
靳青看着赵钱跟放电影似疯狂变化的脸,继续劝说道:“猪脑子啊,谁让你搞活人了,战场上的死人那么多,随便拖几个回来...是吧,对不对。”
之后也不管赵钱一脸的茫然,便带着萨迪克迅速的离开,只留下赵钱自己站在一堆啃得干干净净的鹿骨中间。
这边疆本就荒芜,此时天空几声乌鸦鸣叫,一时间四周颇有些阴森之感。
路过的兵士...已经没有路过的兵士了,赵大夫丧心病狂的站在骨堆中间,伴着乌鸦鸣叫,没人敢走这条路的。
赵钱垂头思考了很久,好半天才笑出了声音,而且声音越笑越大:对啊,战场上有那么多没有任何收尸的敌军尸体,这些人入侵他的国家,都是不仁不义之徒啊,没必要跟他们讲道义啊,现在他将他们的尸身拖回来做研究也很正常啊!
想通了的赵钱,越笑越开心,声音凄厉,和刚才乌鸦鸣叫和谐一体,传出好远。
让附近的军士都下意识的远远避开他:好好一个老大夫,竟然说疯就疯了,冷神医在哪,怎么也不给这人好好治治呢!
第二次大战在即,杜将军原本打算叫靳青和赵钱带着一众军医做好待命的准备。
可谁知,赵钱最近很不对劲儿。
先是莫名其妙的到处找人要大车,他一个老头儿,自己又没什么体力,还不让人帮他赶车,自己把车那个收拾,又是洒石灰消毒,又是到处找来些厚重的篷布把车包了个严严实实。
好容易把车收拾好了,这老大夫就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一天一夜。
最后还是趁着个黎明,顺着城后边的小门回来的。
因为赵钱在军营呆了很多年,而且就算不打仗的和平时期,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去找他看看。
所以大家对赵钱都比较尊敬。
这次老头儿从小门回来,按理说,战时这城门安检更严,赵钱走的时候所有人可都看见这大车光盖个篷布,空荡荡的,回来竟然拉了一人多高的东西,不过全都被那些篷布包的密密实实的,完全猜不出里边是什么。
守城的士兵要打开检查。
这赵钱直接就疯了,双眼像是要冒出火一样,直接掏出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见这架势,也没人敢问他拉回来的到底是什么,反正只要不是拉了一堆敌军回来,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但是大家都猜错了,那确实是满满一车的“敌军”...
只不过没有一个喘气儿的。
赵钱在战场上蒙着脸到处扒拉,费了好劲儿,终于找了几具全乎的尸体,而从那之后的数日,赵钱便再没有出过帐门。
在路过他的帐篷时,大家只能闻到里面传出来奇怪的响声,赵钱愈加诡异的笑声,以及越来越难闻的味道,跟什么东西死在里边一样...
杜将军也亲自去找过赵钱,谁想还没有等到他进帐篷,便被赵钱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拦住了。
赵钱眼中满是疯狂:“再给我时间,我需要时间,我马上就要成功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让他发现人体竟是如此精妙的构造,他以前的几十年真的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