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认识她了。
少年越走越近,看着那张脸,白茶忽然清醒过来,种种被背叛的情绪涌了上来。
四年,认识三年,结婚一年,她对他掏心掏肺,而这么个人将她瞒得滴水不漏,还要和她离婚,去找回他的小情人!应——景——时!你给我等着!穿着衬衫短裙的女孩站在那里,忽然间身后风云狂涌,齐肩的直发下,明明娇嫩可爱的一张脸突然露出刺骨的杀意。
“……”过去要捡球的应景时顿时僵在那里,只觉颈间一寒,有种铺天盖地的死亡逼近感。
白茶转过头去,到处寻找武器,忽然就看到不远处的教学楼拐角处有一根竖在那里的拖把,棍子粗细正好供她。
于是,她怒气冲冲地跑过去,浑身充满要手撕应景时的力量。
刚跑到教学楼边上,她伸手就要去抓拖把,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周纯熙,你还要不要脸,男人你要和我们安姐争,领舞的你也要和安姐争,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这不要脸的白莲花不可!”
周纯熙?
白茶怔了下,下意识抬头,一个女孩往她这边靠过来,正是周纯熙,标准的明眸皓齿大美女,她一边退一边紧张地看着白茶身后。
她撞倒了拖把。
“诶……”白茶皱眉,探身就要去捡拖把,结果整个人挡到周纯熙的面前。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她脑袋被砸得嗡得一下,痛得刹那间没有知觉。
“……”周纯熙靠着墙壁惊呆地看着她。
有饮料瓶子的碎玻璃从她头上掉下来,紧接着,白茶闻到血腥味,鲜红的血液从她脑门上一滴一滴一淌下来,蒙住她的视线。
白茶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三个女生站在那里,其中一个慌张地看着她满头的血,“你……你谁啊?
为什么替周纯熙挡瓶子?
神经病吧你!”
“……”白茶很想骂她是哪只眼睛看到她要替周纯熙挡了,可眼前一黑,她原地倒了下来。
没有落地。
她落进一个熟悉的臂弯中,那样的怀抱,隔了四年,她依然不可能认错。
她想睁开眼看看,但眼前太黑了。
强势老公,请低调!
“……”“你是个好孩子,这种临危不惧、挺身而出的精神值得锦华高中每一个学生学习!”
“……”“我们会将你的英勇事迹在广播站来回播报,还会记录在校刊中。”
“……”还是让她死了吧。
白茶生无可恋地躺在那里,伸手捂上眼睛,拒绝和外界交流。
见状,还是爸爸白朗彦站出来道,“诸位,茶茶累了,还是让她休息吧,有什么我们外面谈。”
“好的好的。”
一众人全部点头,一再夸他养了个好女儿。
一向板着脸的白朗彦听着听着,对白茶露出一个我家女儿终于长大了的欣慰表情。
“……”白茶从指缝里看着白朗彦的脸,更生无可恋了。
……白茶在医院一连休养了七天,头上包得跟坐月子似的。
她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看一眼边削苹果边看电视看得起劲的江茜,丧丧地出声,“女主最后死了,是被男主杀的,一刀捅死,男主后悔终生,哦,对,他们的儿子也死了。”
“……”江茜听完一脸吃惊,“不会吧,这男的很爱这女的啊……不是,这还没播到结局,你又知道女主死了?”
“那信不信由你。”
白茶耸耸肩。
被她这么一打岔,江茜没了看电视的心思,削着苹果同她说道,“这次也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你本来是去普通班,因为这事,校长特批你去尖子班呢。”
“哦。”
上哪个班她根本没兴趣。
她都不知道怎么应对接下来的状况,再回去把应景时撕一顿吗?
好像过了那个点,就没那个劲了。
可要她天天呆在那个学校里,时不时遇上那个想和她离婚可此刻又一无所知的男人,她也受不了。
想想,白茶刚想和江茜说自己还是回家乡上学,江茜就叹了一声道,“虽然你见义勇为,保护同学值得表扬,可爸爸妈妈是真心疼你,你不知道你送进医院的时候,你爸还掉眼泪了,结婚那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