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梨坐在那里,对上他的视线,自嘲地笑,“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牧景洛伸手在她发心揉了揉,退出去关上车门,从驾驶那边上车,问道,“你住哪里?”
许星梨报了个地址。
自从上次的出租房被白家发现以后,她就换了一个出租房。牧景洛将她送回小区,许星梨推开门下车,脚一触地就看两部黑色轿车突然停到她面前,车上下来几个穿着便服的男人,人高马大,一看就是专业人士,男人们下车后朝
她恭敬地低了低头,然后就开始四处望风,观察周围的动静。
许星梨回头,牧景洛已经下车,靠在车旁看着她道,“不管对方是谁,做出这样的事很难保证就不会伤害你,这几个保镖一直是跟着我爸的,可以信任。”
“……”
许星梨沉默。
“等弄清楚后,我会把他们调走。”
担心她不喜,牧景洛便补了一句。
保镖……
当年她身边要是有几个这样的专业人士,也不会弄成这样吧。
许星梨点点头,“谢了。”
说完,许星梨转身往小区里走去,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
……
回到租的房子,许星梨关上门,换上拖鞋走向冰箱,从里边拿出一包中药放到锅里煮上。
火苗在锅底蹿着。
许星梨站在那里,手机震起来,她接起来,是程锦打来的电话。
“星梨,你、你和牧景洛是不是那……你一晚上都留在酒店啊?”程锦吃惊得说话都打结了。
闻言,许星梨无奈地道,“你别再让高峻24小时跟着我了,他也是个人,不要休息的?”
程锦能知道这事,自然是高峻在她后面一直盯着。
“没关系,现在你的安危最重要。”程锦说得坚决,但言语间难免泄露心疼。
“你让高峻回去吧,牧景洛派了保镖在外面,他们很专业,能保护我,我想白家的人不敢轻易出手。”
许星梨关掉火,把中药端出来,呛人味道立刻朝她扑过来,让她蹙起眉。
这药断断续续喝了两年,喝得她都快麻了。
“牧景洛为什么突然派保镖给你?”程锦愕然。
“我跟他睡了。”
许星梨没有隐瞒地道,把中药放到桌上,坐过去,用勺子搅了搅,味道更加难闻。
“什么?”程锦在那边惊得都快炸开了,“真真真睡了?你不是说不想和他……”
“鬼使神差吧。”
她是不想。
但昨晚她喝了很多酒,加上白家逼人太甚,牧景洛又质问她有没有动过心,她都说不清楚当时自己是怨更多,还是恨更多,亦或……委屈更多。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就继续走下去。
“那你……”
“做都做了,那就利用他到底吧。”
许星梨看着面前的中药淡漠地说道,目光平静地没有一点感情。
程锦在那边听了沉默好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星梨,他是还喜欢你吗?”
不然,为什么和她上床呢。“可能对当年的事还有些不甘吧,有时候不甘也是一种兴趣,我正好可以利用起来。”许星梨道,“你说的对,让白真真活在对我的恐惧里,自然比活在对其她女人的嫉妒中
要好。”
其实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明白。
“对白真真自然是没话说,可是……”
程锦在电话那端迟疑地道,“这样一来,你好像正在坐实你当年受的冤枉。”
程锦有些郁闷自己昨晚是不是嘴太多了,让许星梨真的产生这样的想法,五年前,许星梨没有利用过牧景洛,可现在……“我和他前女友聊过,牧景洛不是什么长情的人,我相信这次对他的伤害也不会很大,这样对煜文的影响也小。”许星梨淡淡地道,“至于他之后恨不恨我,报复不报复,反
正是在结果白家之后了,我无所谓。”
在她之后,牧景洛可以果断找了新女友,在唐雅之后,他又换了一任,于他而言,女友只要让他有一时兴趣就行。
程锦听了又是过久的沉默,好一会儿道,“星梨,你好冷静,我现在开始相信,你是真的已经没有感情了。”
许星梨对煜文那么好,两人相依为命多年,她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把煜文送到牧家;
牧景洛是她当年付出了一切的男人,现在谈起来只有字字利弊分析。
她做的一切都以目的为先,根本不以自己的感情做基础。
想着这些,程锦觉得心疼,许星梨本不该是这样的……
“好了,挂了,我喝中药。”
许星梨道。
“哦,对了,你例假要来了吧?你那边调理药还有没有?”程锦关心地问道,自从许星梨的身体落下毛病后,每次例假都是痛得死去活来,都是自己替她备调理药。
“应该有的。”
许星梨和程锦说了再见,开始吃中药。
一勺药进了嘴,苦涩卷着舌尖肆虐,许星梨被苦得闭上眼睛,正准备端起碗一口气喝下去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她这间出租房从来没有人敲过门。
许星梨平静地放下碗,到厨房拿下一把水果刀走到门口,从猫眼看到外面一身工作制服的陌生人,胸口挂着“宜味食府”字样的工作牌。
许星梨将水果刀抵在腰后,伸手拉开门。
“许小姐是吗?”外面的人一脸微笑地递出封好的保温箱,“牧景洛牧先生让我送过来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