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牧羡光余光中看到个身影,随即自己脸上就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他转过头,就见牧华康脸色铁青地瞪着他,痛心疾首,“毫无是非观念,是你母亲陷人受罪,逼人做妓,你竟还说这样毫无廉耻的话来!”
牧羡光正在怒头上,手捂着脸毫不畏惧地迎向父亲的目光,“我不管我母亲做了什么,她是连家出来的大小姐,她是牧家的二夫人,你们这婚就不能离!”
他最近正是风光,踩了三弟,又有四大家族之一的连家做依靠,来往颇多,一旦父母离婚,他失依靠,失人缘,二房还要被大众踩在脚底下谈论,这里边牵扯的太多了。
绝不能离婚!
“你母亲这罪放法律上都够她坐一辈子的牢,我只是离婚已经是轻了!”
牧华康冷声道,语气强硬。
他一直是牧家最无足轻重的一个人,不参与任何的争论,可今天,他变了。
他必须要做这一件事,这已经是顾着牧连两家的面子了。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夏汐?”牧羡光大声吼出来,站在那里,双眼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一把攥起沙发上坐着的牧夏汐,“夏汐还没有结婚,她是牧家最受宠的小姐,可一旦你们离婚,你知道她要受多少
非议?”
牧夏汐哀伤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只字不言。
“……”
闻言,牧华康眼中掠过一抹内疚。
“还有我,我花了多少心血、费多少努力才令二房在牧家冒出一点头,眼看着集团中越来越多的人支持我,结果你要离婚!”
牧羡光将一腔怨恨通通吼出来,“这么多年来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说离婚就离婚,我母亲的脸没了,连家的脸没了,我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支持也会全部失掉!”
“……”
面对儿子的指责,牧华康说不出话来。
二房的战火烧得很烈,最怕的是无声无息地灭在牧华康这里。
林宜站在那里,见应寒年打了个呵欠在沙发上站起来,弯腰在茶几上抓起一颗葡萄,随手一抛,张嘴轻而易举地含住。他咬了两下,漫不经心地道,“是啊,二爷,为了二少爷和五小姐,您这婚也不能离,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做妓就做妓,身上开血洞就开血洞,终归都过去了,何必还念念
不忘,人是要向前看的。”
葡萄的汁破皮而开,丝丝地淌入喉咙,不甜,是苦的。
闻言,牧华康顿时又想起连蔓说的那些残忍字句,一想到应咏希竟受过那么多苦,人就止不住的发抖。
他转过脸,格外坚定地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羡光,要是你非靠着父母两边的关系才能攒住人心,那说明你自身能力不够。”
“父亲!”
牧羡光惊呆地看着他,都说成这样了,还是要离婚?
“这婚,我是离定了,别说是你们,就是老爷子出面也没用。”
一个温吞之人突然决定一件事,那是谁也劝不了的。
牧华康说完,转身就走。
大厅里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牧羡光站在那里,烦的恨不得把一头头发给扯了。
突然就听牧夏汐哀伤的声音传来,“母亲……”
林宜仰起头,就见苏美宁扶着连蔓站在楼梯上,连蔓满身憔悴,双眼空洞,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对牧华康的话已经没了反应。
“你也不必这样,有老爷子在,没那么容易离的。”
苏美宁这一刻也有些同情连蔓了,苦苦撑着那么多年,最后竟成这个地步。
“……”
连蔓没有说话,像个活死人一样站在那里。
……
夜晚的雨很大。
林宜推着牧羡枫的轮椅往外走,苏美宁走在他的身侧,外面是不曾停过片刻的大雨,檐下的灯光再璀璨,也照不亮整个夜空。
他们站在檐下等司机将车开过来。
一道颀长的身影忽然站到他们身旁,林宜心中一紧,转眸,只见应寒年站在一旁,单手插在裤袋里,一双眼看着外面的大雨。
檐下极为安静。
“应先生。”牧羡枫忽然出声打破这样的静谧,“今天的事怎么看?”
林宜蹙眉,不敢去看应寒年的脸色。
这简直最扎人的问题。
半晌,她听到应寒年慵懒地开口,“这女人争风吃醋起来太狠,嫌碍眼弄死就行了,何必把人逼成那样。”“呵。”苏美宁听着冷笑一声,斜眼睨向应寒年,“你懂一个家庭被破坏的痛苦么?那个女人,放以前来说就是祸国的妖姬,她就不该生在这世界上,既然生了,就要受尽磨
难,这是她的命。”
“是么?大夫人让我受教了。”
应寒年看着她,眼睛弯着,笑眯眯的。
林宜低眸看向他的手,他的拳头握得太紧,上面的青色血管几乎全部暴露出来……
她看得心慌。
牧羡枫坐在轮椅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轻叹一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得已,有些账,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插上一句嘴的。”
像是一句总结。
话落,车子便缓缓停靠过来,有佣人上前将后门打开,降下一个轮椅滑道。
林宜推着牧羡枫上去,很想回头看应寒年一眼,但还是忍住了。
雨落在她的颊边,安顿好牧羡枫,林宜转身朝车上走去,余光中,应寒年的身影仍直直地站在那里,像一堵墙,沉默得令人心颤。
“砰。”
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