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办法了,来人,拿水。”
冯管家道。
牧羡旭看着一旁的女佣端着水杯过来,终于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不能吃!”
林宜能感觉到江娆的身体僵了下,嘴唇泛起的弧度充满了冷意。牧羡旭不顾父母的眼神,在江娆面前蹲下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江娆,你别发疯了,你把事情都交代出来,我求爷爷饶了你,你已经伤成这样了,这药不能吃,你懂吗
你会死的!”
江娆仍是半靠在林宜的身上,看着牧羡旭眼中的担忧,她只觉得好笑。
“牧羡旭,是我求求你,别再在我面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了,我看着恶心!”江娆嘲讽地道,布满血丝的眼里充满恨意。
“你就这么恨我?”
牧羡旭痛苦地看着她。“从你逼着我打胎的那天起,我对你就只有恨,你骗我玩我都没关系,你为什么要拿掉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剥夺我做妈妈的权利?”江娆瘫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出来,压
抑的痛苦在这一刻全部宣泄出来。
“我……”
“我就是要让你坐牢,让你父亲坐牢,这是你该有的报应,你们全家都该有的报应!”江娆痛恨地瞪着他,泪水从眼眶中落下来。
林宜下意识地搂紧她。
林宜忽然明白江娆留下的原因,不是太恨,而是太痛,心死了,去哪都活不起来。
所以她宁愿被抓,宁愿在这个大家族里痛痛快快地大喊一场,为自己不能出世的女儿发泄。
“羡旭,你还不让开!”
牧华弘反感地拧眉,没想到他牧华弘还生了个痴情种,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说这些。
牧羡旭蹲在那里不动,有保镖上前拉开他。
冯管家弯下腰,将玻璃瓶递向江娆,牧羡旭激动地喊出来,“不要……爷爷,父亲,你们让我再劝劝她,她会说的!她会说的!”
牧老爷子目光沉沉地看向这个孙子,为情所困,不知所谓,哪像个担得起事的人。
林宜蹲在地上扶着江娆,抬眸看向冯管家,平静地道,“冯管家,我来吧。”
说着,她摊开掌心,冯管家将药倒进她的手心里,林宜将药丸按在大拇指下方,假装把掌心覆上江娆的唇喂药。
“等下,我来!”
顾若突然起身朝她们走来。
林宜目光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说已经喂下去了,手就被顾若拉过去,顾若一把打开她的手掌心,取出药丸,弯下腰一把捏住江娆的下巴。
江娆冰冷地注视着她,被迫地张开唇,没有任何的示弱和求饶。
“不要!母亲!”
牧羡旭见状声撕力竭地喊出来,不要这么对她,不要……
林宜的手一下子攥紧江娆的衣角,双眸盯着顾若手中的药,呼吸不可控制地急促起来。
这呼吸落在江娆的耳朵里,她虚弱地抬起手,困难地在林宜的手上点了两下,落在别人眼里是试图挣扎,只有林宜知道她在这个时候还安抚自己。
顾若还是将药给丢进江娆的嘴里,一手掐着她,一手从女佣的手中接过水杯直接灌下去。
林宜无能为力。
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唔……”
江娆仰着头,水全部嘴角淌了下来,顺着脖颈的弧线流进领口里,她控制不了生理的变化,终究还是将药咽下去。
牧羡旭被保镖禁锢着,待看到她喉咙有吞咽的动作,整个人都绝望了,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到地上。
娆娆……
对不起。
对不起!
顾若见她咽下去后才松开口,把杯子交给旁边的人,江娆嘴唇的两侧有着深深陷下去的指印。
“……”
林宜蹲在那里,手指发僵地抓住江娆,不敢泄了情绪。
熬过去,江娆,一定可以熬过去的,一定可以。
很快,药的效用就在江娆身体里扩散开来,她一把抓住身前的衣服,手指死死地陷进去,一张脸绷得苍白,瞳孔扩散,眼中刻满了痛苦。
她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硬生生地挺着漫天降下来的疼痛。
林宜想去搂住江娆,江娆却突然推开她,整个人摔在地上疼得来回翻滚,再也忍不住地叫出来,“啊——”青筋在她的额角全显露出来,江娆喊得痛彻心非,嗓子仿佛被人撕裂一般,没有血色的唇不住地颤抖,细瘦的双腿拼命地在地上蹬来蹬去,仿佛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往她
腿上倒开水一般……
“……”
林宜看着她这样,瘫坐在地上,眉头紧紧锁着。
“娆娆……”
牧羡旭根本不忍去看,跪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是他害了她,是他害了她……
“呃……啊——”
江娆捂住自己的喉咙,发出破碎的喊声,像只被折了翅膀的蝶只能躺在地上痛苦交加地蠕动。林宜抬起头,看向牧氏的一张张脸,牧子良对这样的画面不为所动,牧羡光很紧张,他紧张的是自己,牧华弘和顾若都是面无表情,仿佛对他们来说,人命不过是他们脚
下随意贱踏的东西。
药效越来越重,江娆也越来越痛楚,抓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地翻来覆去。
“林宜,来我这边,小心她伤着你。”
牧羡枫忽然开口,担忧地看向她。
“……”
林宜恨不得扑到江娆的身上,可最后也只能僵硬地从地上站起来,一步步朝牧羡枫走去,偏过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闭上眼睛,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