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的身体彻底僵住,如同被念了一句咒语,被封印在重型摩托上。
紧接着,摩托车如离弦的箭飞出去,林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冷地喊出一声,“应寒年!”
夜色泛着凉意。
摩托车紧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声响。林宜站在那里,看着男人僵坐在车上好一会儿,他终于舍得下车,将车停稳,伸手将头盔摘下来,露出一张英俊至极的脸,他眼角的伤痕淡了,一双漆黑的眼直直看向她
刻着沉默,薄唇抿着。
这一秒的应寒年不像会议上那么锋芒毕露,仿佛瞬间被磨灭了棱角,就这么抓着头盔站在那里。
林宜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无措。
她居然能在应寒年的身上看到无措,还真是稀奇,他从来都是自负的。
“坐我的车。”
她淡淡地道,抬起腿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林宜坐到驾驶座上,车门一关,便敛去所有的凉风。
泠江边上的广场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江面上平静无波,只剩下点点月光浮动。
过了很久,林宜才听到车门被拉开的声音,应寒年还是坐进她的车里,坐到副驾驶座位上,两人中间不过隔了一个中控区。
林宜没有开口,应寒年也没说话,车子里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似的,令人感到窒息。
林宜看着前面,余光中,有火苗跳动。
应寒年拿着打火机在把玩,他有这样的习惯,一思考就会把玩打火机。
其实她和应寒年之间,一直都是应寒年在强势主动,可今天的他格外沉默,不像他死而复生的那天搅得牧家天翻地覆,更不像夜总会大吵的那天。
半晌,应寒年猛地收了打火机,拉开车门道,“没什么说的我走了,懒得理你!”
语气跋扈。
“给江娆棒棒糖的是你。”林宜忽然开口。
“……”
应寒年的目光一僵,修长的手将车门拉了回来,就这么坐在位置上,难得坐得像个军人般笔直。
“我的伤能好这么快也是你在暗中给我用药。”
“……”
应寒年转眸看向她,有些意外,薄唇抿得更紧了。
她坐在那里望着前面,并不看他一眼,白皙的脸上连表情都淡得厉害。
“在我家外面一圈一圈开车的是你,不顾一切反对牧羡枫在s城建美食基地,不想让牧氏家族再和我扯上关系的也是你。”林宜平静地说道,“我知道,其实都是你。”
应寒年的声音顿时跋扈不起来了,手将打火机一开一关,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的声音磁性到沙哑,像卡在喉咙里一般,连说话都无比艰难。
“我受伤后姜祈星就出现了,他说他是被你赶出来的。”林宜道,“从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
“……”
“应寒年这个男人放荡不羁,身边的女人从来没缺过,可同生共死的兄弟只有一个,他不会放弃的。”林宜嘲弄地笑了笑,“他会放弃,一定是种反向保护。”
姜祈星跟着他从生死街到国内,是会为了他不要命的人,跟在他身边不合适。
火苗突然熄了。
应寒年看向她,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他没有资格。
在她面前,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自卑的。
“然后我就想,想了很久,差不多想明白了,你听我说得对不对。”林宜用一种闲话家常般的语气道,“其实当初的应寒年是真的想放下复仇陪我离开的,可是他发现自己被牧羡枫算计了,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揭破,这个时候离开已经不现实
了,应咏希的儿子怎么能被仇人逼得躲躲闪闪过活呢?不可能,他心底的恨和骄傲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所以,他唯一的路就是把身份揭了,在大房、三房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以三房长子的名义回到牧家,抢夺最高决策人的位置,到时候,牧家就是你说了算,你想报什么
仇都可以。”林宜说完,转眸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脸,安安静静的,等待他的发言。
应寒年看着她,目光深得如同一个无底的深渊,他转过头,一抹痛苦掠过眼底,“你继续。”
继续?
那就是她猜对了。
林宜点点头,继续道,“可是你知道牧羡枫早就把你查清楚了,包括我,我就是威胁你最厉害的一棵棋子。”
“……”“其实我该谢谢你。”她坐在舒适的座位上开口,“那种情况下,你要是表现出对我的感情,我在牧羡枫手里绝对不会好过,我唯一能真正获得自由的方式,只能是靠我自己
”
“……”
应寒年握紧手中的打火机。
“所以你远离我,让我依靠不了你,自己想出办法离开。”林宜看着他,微笑着问道,“怎么样,我的表现没令你失望吧?我是不是按你画的棋格走得挺好的?”
直到最后,她才发现是他给她铺了一条路。
应寒年凝视着她唇边刺眼的笑容,胸口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你恨我。”
不是疑问。
而是陈述。
“没有。”林宜笑了笑,“我才说的,我要谢谢你,你知道你走的路很难,不希望谁被你拖累,所以你把姜祈星放到我身边,让我们可以互相关照。你知道我只想离牧氏家族远远的,
所以你千方百计阻挠美食基地的计划,在牧羡枫来找我的时候安排那些人打劫……我明白,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