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察觉过来床上躺着的是两个枕头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此时的林宜躺在手术台上宫口已经越来越开,一头的长发湿透,强烈的手术灯下,应寒年白着脸站在她身
边,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拿纸给她擦脸上的汗水。
“呃——”
林宜痛苦地喊起来,嘴唇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还有没有减轻痛苦的方式?还有没有?”
应寒年受不了她这样,转头瞪向医生吼出来。所以减轻痛苦的方式能试的都在试了,只是林宜这宫缩过程来得特别快,开指也开得快,疼痛感是在短时间内加聚起来的,自然分娩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不痛,应寒年不是
不知道,只是这一刻,他也慌了神。
原来学医,也不能完全保护她的周全。
主治医生见状不敢顶回去,只安慰着林宜道,“应太太,快了,宝宝快就要出来了,胎位是正的,我已经看到宝宝的小脑袋了,我们加油!”
“好。”
林宜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
痛。
真的痛,她第一次知道痛到极致,人是会麻木的,她已经快分不清这是不是痛了。
她死死地攥住应寒年的手,那种疼痛的撕裂感差点让她昏厥过去,她听到医生惊喜的声音,“头出来了,应太太,快加油!”
“过了这一关,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好不好?”
应寒年抓住她的手道。
他站在这里,却帮不上任何忙。
“……”
好。林宜很想回应他,但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她咬紧牙关用力,想尽早地结束这一切,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知道手术室的灯很亮很亮,应寒年的脸很白很白,这些都让她
的思绪有些混乱飘渺……
“团团,你不能睡!看着我,我在这里!”
她的脸忽然被拍了拍,应寒年弯腰伏在她面前,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看她的眼神是恐惧的。
那么恐惧的应寒年真是太少见了。
睡?
她睡了么?
她不能睡,她还有家人,还有宝宝,她还有……应寒年。
林宜努力睁开被汗浸湿的眼睛,顶住剧痛再一次发力,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
忽然,身体松了那么一秒。
还是痛。
却又和刚才的那种痛不一样了。
婴儿的哭声忽然传来。
林宜茫然,忽然听到主治医生喜悦的声音响起来,“太好了,生了,应太太,您是个优秀的母亲。”
林宜躺在那里,气喘得厉害,却莫名觉得有力量正一点点回到身体,她看向应寒年,只见应寒年正抓着她的手冲医生吼道,“先看大人!出血量正不正常?止血啊!”
“正常,一切正常。”
应寒年的脸稍稍好看一些,低眸看向几乎是浸在汗水里的林宜,伸手在她的脸上抚了抚,低头亲了一下,盯着她声音喑哑地道,“我应寒年的老婆就是厉害。”
林宜勉强提起嘴角笑了笑,虚弱地道,“我想看看宝宝。”
一个护士立刻抱着光溜溜的宝宝扬声道贺,“恭喜应先生、应太太,是个漂亮可爱的儿子。”
“你说什么?”
应寒年面色一滞,目光落在那粉嘟嘟的的一团上,整个魂魄都被掏空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
蓦地,他低眸对上林宜投过来的视线,她的眼睛今晚都熬红了,此刻正默默地看着他,应寒年清咳一声,僵硬地道,“儿子……挺好的,嗯,挺好。”
“……”
林宜不想说话。
“应先生,您过来给宝宝剪脐带吧,很有意义的。”护士说道。
“……”
应寒年这才松开林宜的手,前去剪脐带,剪的时候,他忍不住往宝宝的腹下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然后,嗯,挺好的。
男女平等么。
也是林宜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那边剪完脐带,护士包好宝宝后给应寒年抱着,应寒年双手托着小小的一个粉团子,动作有些僵硬地走到林宜面前,勾了勾唇,“很健康,眼睛鼻子嘴巴、手脚都齐的,一
样没缺。”
“……”
这话说的。林宜躺在那里都无奈了,侧头看向自己的宝宝,很小很小的一团,毛茸茸的湿发,一双眼睛已经睁大了,没再哭,此刻葡萄似的黑瞳正骨碌碌地看着她,小舌头在嘴里一
搅一搅着,萌得林宜顿时心都化了。
她不知道这孩子像谁,但很庆幸,这孩子看着不止健康,而且确实很漂亮。
“好可爱。”
林宜对自己身体的疼痛已经没有知觉了,看着这个孩子,只感觉整个世界的花都开了。
应寒年站在那里正木着一张脸,闻言颌首,“嗯,可爱。”
“……”
好敷衍。
林宜郁闷地看着他。
怕她多想,应寒年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道,“真的,其实我之前我怕你认为我重男轻女,所以一直在说喜欢女儿,我真正喜欢是的儿子。”
“……”
是哦,在家里、办公室里各布置一个公主婴儿房都是用来欺瞒他重男轻女的本质呢。
欺骗得好成功。
林宜无奈地看着他,应寒年把孩子交给护士,又在林宜身旁俯下身体,“总之,儿子很健康,不用担心,你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睡吧。”
“……嗯。”
林宜是真的累了,闻言脑袋里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