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心中想着,真是恨不得夜荼靡立马允了安扶苏收拾人的事儿。
只是夜荼靡却是未曾太过着急,她自然也是知晓安扶苏的能耐,安扶苏若是出手,秋水必然是出不了十里画廊的,这事儿的缺是毋庸置疑。
只是若这样做的话,解决掉的也就仅仅只是一个放在明面上的秋水而已。
可秋水既然是十里画廊的五大护法之一,只怕在十里画廊的这些日子里,多少也是培养了几个心腹,或者说是重新扶植了新的内线安插在十里之中。
这样一来,让安扶苏直接杀了一个秋水也无甚用处,不仅逮不出那些个暗中藏着的角色,反倒还会打草惊蛇。
况且秋水虽然武功不高,但是手中稀奇古怪的玩儿意倒是不少,难保她培植起来的心腹也是这番行径,一旦秋水死了真打草惊蛇了,这些人怕还真能借着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玩儿意逃了出去。
可这些人既然是十里画廊的内奸,夜荼靡便是没打算饶了他们性命,怎么着也得一网打尽才行。
如此一来,倒是不适合直接让安扶苏动手了。
“秋水的事情不着急。”夜荼靡抬手扶额,随后又动作轻缓的揉了揉太阳穴,方才幽幽笑道。
“如今十里的内线怕是不止她一人,难保还有旁的角色,若是打草惊蛇也不好,等我回头与扶苏想想法子,寻了一个恰当的时机,将之全部清理个干净就是了。”
迟修在一旁听着夜荼靡这般言语,再一看着夜荼靡那张分外沉得住气的美艳容颜,没忍着打了个寒颤。
果然是长得美貌的姑娘城府就越深,红鲤不过只注意到了一个秋水,夜荼靡却是全面考虑到了旁人,还颇有容忍耐性,这等心思算计,便是他一个男子都甘拜下风。
这下子他也总算是明白十里画廊之名为何会在前不久的时间,一刹声名鹊起风靡九洲了,有着这么一个美若天仙实则却心思诡谲的妖女坐镇,十里画廊还能默默无闻下去那才真是怪哉。
如此城府极深又沉得住气的美人,他还是早些远离的好。
迟修心中腹诽了一句,然后便是飞快的转动脑子,想着自己要怎么才能从这妖女手下脱身。
毕竟从夜荼靡开口便是鱼鳞刮刑和如何处置秋水这两件事情当中,迟修已经是分外深刻的领悟到了夜荼靡的狠辣之处,他心中发颤,实在是不愿再与此人打了交道。
他心中想的正起劲儿,夜荼靡却像是觉察到迟修的心事儿一般,忽而转眸朝着他看了过来,漫不经心的问道:“十三皇子这是想要离开?”
这话问的语气清浅,似乎并没有带了什么凌然杀意。
迟修略一思衬,觉着自己已经老实寻了交代,夜荼靡理应不会再为难他了,便是大着胆子点了点头,分外殷勤的应声道:“该说的本皇子都说了,旁的事情本皇子也的确是没什么知晓的了,如今廊主留下本皇子也没了用处处,所以本皇子就不欲再叨扰廊主您了。”
虽然是顾及着西凉皇族的尊严自称了一句本皇子,可迟修对夜荼靡的称呼却是用了敬辞的您,可见这小少年对夜荼靡真真是忌惮得很,半点不敢得罪了人。
“原来是这样啊,”夜荼靡附和迟修的话点了点头了,美艳面容之上却是涌上了些似笑非笑之色。
迟修听着夜荼靡附和自己,还以为自己打算离开之事儿还算是有戏来着。
可是等他将夜荼靡那寓意颇深的笑容收入眼里之后,迟修心中便是陡然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认为夜荼靡会放她离开的想法似乎是有些想多了。
果不其然,下一刹,夜荼靡便是骤然变了脸色,一张美艳容颜之上弥漫开泠然冷笑,带着几分嘲讽的轻斥道:“十三皇子可真是异想天开。”
“你做了对不起我十里画廊的事情,本廊主问你话的时候又三番五次装疯卖傻,如今不过只是交代了一个我早晚都能查出端倪的人,你便以为你有资格能安然离去了不成?”
带着冷冽之意的指责之言蓦然落下,夜荼靡看着他,上挑的眼尾带着锋利的美艳,语气促狭道:“犯了错却想不付出任何代价的离开,迟修,这便是你那迟昼九哥哥教你的规矩么?”
这一段话从夜荼靡口中说出来,蓦然砸得迟修有些心肝痛。
夜荼靡的话意思很明显,他既然是胆敢得罪了她夜荼靡,便是怎么着都得付出点代价才行的。
哪怕他迟修是西凉国流落在外的十三皇子,哪怕他是九洲盛名的西凉九皇子迟昼分外重视的胞弟,她也一样要将他留下来还请楚了债才能离开。
迟修蓦然垮了脸色,他脸色一阵青白交加,随后才气恼至极的问了一句:“那你我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才能离开?”
夜荼靡看着他,笑得那叫一个魅惑一众生,可这笑容落在迟修眼中,却是如同美艳的妖精即将开始吸食人的精血无异,他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心中敬畏。
夜荼靡瞧着小少年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方才随意的拂了拂衣袖,漫不经心的笑道:“你既是自己送上门来,那暂时就别想着回去了。”
这下迟修的脸色便只剩下一片惨白了。
方才他还以为夜荼靡的意思是只是他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就能离开,他都已经在想着自己身上有什么珍贵的宝贝,能够拿得出手让这位十里画廊之主放他一马了,可现如今夜荼靡却是告诉他,他别想走了?
“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