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被沈沐辞这古怪反应惊了一刹,实在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他竟然说出了担心她说话会落了人口舌的话来。
然后下一刹,她便是又听得沈沐辞面带浅笑的补充了一句:“倘若你不愿称呼本宫为太子殿下,一时之间又找不出别的称呼来,不若就若你幼年时候那般,唤我一声阿辞哥哥也无不可。”
沈沐辞说着,脸上还露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差点没将夜荼靡气得直接又要踹他一脚。
夜荼靡不愿意提及幼年的那些个事情,她脸上带着愠怒,冷笑着应道:“殿下莫不是想多了,不过只是些幼年时候不懂事儿随意的称呼罢了,如今时过境迁,荼蘼自然不会蠢到一直停留在过去的时候。”
“听你这意思,倒还真是不打算认账了?”沈沐辞微微眯了眯琉璃色的凤眸,眼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危险,不过却是无甚意外之色,很显然他对夜荼靡的反应明显还是有些事先的预见的,只是即便是有所预见,但夜荼靡这番回答,也仍旧是让他心中极为不爽就是了。
“七年以前的事情,认不认账又如何?”夜荼靡却是半点没被沈沐辞的危险神色给唬住了,她冷艳一笑,眉眼间透着几分寡寒凉薄:“殿下莫不是忘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连嫡亲兄长的血脉亲缘都能断然割舍,你以为我还会记得幼年时候的那些个无聊之事儿?”
沈沐辞听着夜荼靡提及玉衡的事情,想起玉衡在国公府上多夜荼靡的态度,幽深的琉璃色眸子里掠过一抹别有深意之色,一张雪色容颜霎时间涌上了几分寒意,这寒意与面对夜荼靡时候的小打小闹不同,而是彻彻底底的霜寒透骨,隐含杀意。
沈沐辞心中掠过一抹想法,可他并未着急说了出来,将脸上的莫测之色收敛些许之后,他忽而才隐含着几分嘲讽之色的瞪了夜荼靡一眼,言语透着几分凉意:“你倒是惯会伶牙俐齿,你若真是不记得幼年时候的事情,又怎么会突然对襄阳侯府的那个病秧子感兴趣了?”
夜荼靡没有料到沈沐辞会突然提及姜南柯的事情,她眸色霎时一凌,满含戒备的看了沈沐辞一眼:“你提及南柯的事情做什么?”
她没有愚蠢的提问沈沐辞是怎么知道姜南柯的事情的,毕竟别说是这整个南诏,便是这大半个九洲,只要是有什么沈沐辞想知道的事情,必然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的,
夜荼靡自认她和沈沐辞到底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说了什么假惺惺的话了。可现如今沈沐辞忽而提及姜南柯的事情,倒是让她不得不生出了几分警惕之心。
“呵,”回应夜荼靡的是沈沐辞一声极浅的冷笑,他眸光直勾勾的看着夜荼靡,眉眼间渗出极深的冷嘲之色:“夜荼靡,你倒还真敢认了你这金屋藏娇的事儿了!”
这句话语气极重,衬着沈沐辞那一张寒凉如水的容色,几乎是将压抑着盛怒的状态演绎到了极致。
只可惜夜荼靡现在却是没有半点心情去顾虑沈沐辞的盛怒之色了,她被沈沐辞突然冒出来的那句话雷了个里嫩外焦,一张美艳容颜之上全是不可置信之色。
“你刚刚说什么?”她见鬼似的看了沈沐辞一眼,甚至是连语调都隐约变了几分:“你说谁金屋藏娇了?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谁给你胡言乱语了?”沈沐辞仍旧是一副不郁神色,他看着夜荼靡,脸上的冷意分毫未散:“你做了什么好事儿你心里还没数么,身为南诏国公府嫡女,青天白日的跑到襄阳侯府接了一个男人出来也便罢了,竟然还胆大包天的将人偷偷藏在了京城北郊宅院之处,你既是有胆子做下这等金屋藏娇的荒谬之事儿,怎生却是没有胆子承认了,现如今又平白这般看着本太子做什么?”
夜荼靡并未深纠沈沐辞怎么会将她在襄阳侯府的事情知道得如此清楚,自然也没有觉察到沈沐辞言语之间透出的浓郁酸意,她的注意力仍旧是放在沈沐辞口中的那一句“金屋藏娇”之上,满是一副惊诧之色。
“你可知晓金屋藏娇是什么意思?”夜荼靡神色极严肃认真的解释道:“这是指男子建造华丽的房屋给爱妾居住,指的是纳妾,我不过是将南柯从襄阳侯府接出来养病而已,更何况我还是个女子,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金屋藏娇了?”
顿了顿,夜荼靡又不甘示弱的补充了一句,言语之间的嘲讽之意丝毫不曾逊色了去:“九洲之人都曾盛传南诏太子才高八斗之事,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素有诡谲妖智之称,可如今你连这么个词语都能胡乱用上,我看九洲之上的那些个人莫不是瞎了眼了?”
沈沐辞见着夜荼靡这般怒意凛然的模样,面上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风轻云淡的反唇相讥道:“这时候你倒是记得你是个女子的事情了,可你又可曾见过谁家女子如你这般嚣张肆意,胆大妄为到连着别家府邸的男子都能轻易接出来偷偷藏了去?”
说着,沈沐辞又直直忽视了夜荼靡眉眼间盎然升起的怒意,轻描淡写的补刀道:“如此说来,兴许本太子说的也不一定会有了错处,你这般离经叛道之人,若是有朝一日想要学着男子一般将你那偷偷藏着的美人收入房中,似乎也并非是不可能的。”勾人的桃花眸子隐约睁大来了些许,夜荼靡差点气红了一张芙蓉面,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满是恼怒道:“休要胡说八道,我带着南柯不过是想要替他治了旧疾罢了,南柯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