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素来无人敢闯,所以即便是昨儿发生了那么一出闹剧,自然也是没有旁人知晓。
夜荼靡不是神仙,即便是有通天的能耐,却也是不可能连着东宫的事儿都事无巨细的知晓清楚,不过昨儿那一夜长梦醒来之后,她却是忽而想到了很多东西就是了。
因着昨儿晚上夜荼靡的些许异常,红鲤心中颇有些不太放心,所以一大早便是到凝华阁的内室门外守着了。
见着夜荼靡醒来,他便是忙不迭的吩咐人将洗漱用水悉数备了进去。
夜荼靡看出来红鲤心中的担忧,想着自己已经再三解释了没什么事儿他却是死活不肯相信的事儿,心下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有些温暖,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没再多说什么,用过早膳,方才懒洋洋的开口道。
“说了我没事儿就是没事儿,你不用这般小心谨慎的样子,不过是梦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过了也便罢了,正好今儿我带你出去会个人去。”
红鲤闻言心下一动,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开口道:“主子的意思是今儿还要去寻了……”回京之后那些个得罪了主子的人?
红鲤跟在夜荼靡如此一段时间之后,两人之间多少也是走了些许主仆默契,所以他这一番话还未说完,那边夜荼靡却是极为自然的接过了话茬道:“倒也不能说是继续,毕竟前面遇见的那些个人倒实在是上不得什么台面,倒也不用平白浪费了多少心神,但是今儿咋们要去见的,倒也应该算是个人物,专门去会上一会,倒也无妨。”
红鲤闻言,心念一动,几乎是立马就回味过来夜荼靡这话的其中深意了:“主子的意思,咋们今儿是要去会见苏世子昨儿提及的那个人?”
顿了顿,红鲤接着道:“就是太傅府邸那位在南诏帝都当中也算是盛名显赫的白家嫡子白晋元?”
夜荼靡认可的点点头,轻笑一声道:“你说的没错,的确就是太傅府邸的白晋元。”
白晋元不是正在查着太傅府邸那一株失踪的千年何首乌么,既然早晚都有可能查到她这位国公府嫡女的身上,那还不如她率先出击,将这极有可能给她带来的威胁之事儿给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
夜荼靡虽然从不缺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行事作风,可更多的时候,她还是擅长于主动出手把握先机,更何况苏珞白都觉得此人有些难缠昨儿夜里亲自来此一趟了,可见这人也应该不是个千燕婉这般的废物的。
如此一来,她便是主动去会一会,倒也不算是太过浪费了时间。
红鲤大抵也是想到了这些,所以倒也没有继续说了什么阻碍言语,反而是认可的点了点头应声道:“红鲤知晓了,一切听主子吩咐。”
不过鉴于苏珞白和夜荼靡二人都对这白家府邸如此重视的原因,红鲤心中倒是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一股子紧张感觉就是了。他下意识的凛了凛心神,大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夜荼靡虽然很想告诉红鲤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要将这位太傅嫡子放在眼中,无非也就是看在千年何首乌的事情关系到南柯所以才难得的谨慎了一二罢了,不过她倒也没有生出了什么想要打击红鲤自信心的打算就是了,反而只是轻轻弯了弯眉眼,不动声色的开口道:“走吧。”
夜荼靡本来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直接去太傅府邸的,反正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即便是太傅府邸没有举办了什么宴会,只要她上门拜访,若非是理由充分,总也不可能做出了什么将她拒之门外的事情就是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这头人都还没来得及走出国公府,便是在国公府的门前看到了玉衡。
不过几日时间不见,玉衡似乎是清瘦了些,他毕竟是夜荼靡一母同胞的兄长,只不过是长相是随了玉国公罢了,所以即便是容色不曾惊艳到堪与沈沐辞苏珞白那等人物堪比,但也同样是风度翩翩仪表不凡就是了。
玉衡身量颇高,所以本就显得有些身形颀长,如今人又清瘦了几分,倒是少了几分世家公子的矜贵,显得越发成熟了几分。
只可惜不管他再如何成熟,对于在宰辅府邸之上已经释血断亲和他绝了兄妹关系的夜荼靡而言,倒是怎么都看不上眼就是了。
见着玉衡在此,夜荼靡唇角勾着的笑意淡了几分,索性便是垂下了眼睑,目不斜视的就要出去。
红鲤也没料想到几日时间都没出现的玉衡突然在国公府门口来等着了,他跟着皱了皱眉,俨然是对玉衡分外不待见。只希望玉衡是和有自知之明的人物,不要在此扰了夜荼靡出门收拾人的兴致。
不过红鲤的想法倒实在是有些天真就是了,玉衡这都已经来到国公府的门前守株待兔的侯着了,又岂会真的就这么由着夜荼靡离开了去。
玉衡昨儿从太傅府邸回来之后,本就一直担心着千燕婉的事情会不会对夜荼靡也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昨儿就想找了夜荼靡谈话了,这也是他昨儿夜里为何守在了国公府门前等着夜荼靡回来的原因之一。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夜深时候,好容易等回来的夜荼靡竟然是在沈沐辞的怀中安睡过去了,如此一来,他一不好扰了夜荼靡的睡意,二也不好得罪了沈沐辞那位南诏太子,也就只能安安分分的回了贤恒院中老实待着去了。
不过因为心事儿未了的原因,玉衡倒也没有睡了什么好觉就是了。
他一心惦记此事儿,却又不敢去凝华阁门前再次触了夜荼靡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