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本就是冲着玉国公府来的,如今自然不会因为一个闹心的玉灵娇便改了主意,再加上玉长河和玉衡都表态让她住下,她领着红鲤在国公府随意逛了逛,便是跟着玉长河派遣的国公府管家一起径直朝着玉国公府的内院去了。
玉灵娇在夜荼靡手中没有讨到半分好处,再加上玉衡和玉长河二人如今都不是可以倾诉的对象,见着夜荼靡走了她也不愿意继续待在正厅,而是跟玉长河行礼拜别,也利落的离开了。
她离开之际,口中虽是欢喜说着要去将夜荼靡回来的消息告诉府上的人一声,实际上却是要一门心思想去云香院寻了自己的生母,想要商议一番如何应对这个在她眼中完全不该回来的夜荼靡。
玉长河自然不会想到这个一向乖巧懂事儿的女儿心中会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他满意的看着玉灵娇离开,又唤了人交代完一些该交代的事情,方才转首看向仍旧是面色苍白魂不守舍的玉衡。
玉长河自然知晓玉衡这是在为他对夜荼靡说的过分之言感到自责,可是玉衡方才是以为夜荼靡是个伤了自己的贼人才会那般说话不客气,完全不是有意的,倒也算得上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玉长河便是抬手拍了拍玉衡的肩膀安慰道:“衡儿,爹爹知晓你方才断然是没有认出阿妩才会说了那般诛心之言,你也不用再自责了,如今阿妩既然已经回来了,也愿意住回国公府上,可见心中到底还是有我这个爹爹和你这个兄长的,想来她方才举止也不过只是一时之气,过两日便好了。”
玉衡闻言,脸色仍旧白的厉害。
半晌,他咬了咬牙齿,分外悔恨道:“父亲说的原是没错,可我记得妹妹当年走丢的时候还未满十岁,国公府遍寻不见人,至今已有七年时间,这整整七年时间,妹妹都一直流落在外面,也不知受了何等的苦楚,更有可能是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
“如今人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这个嫡亲哥哥未曾关心一声,却是张口便说她毫无教养,甚至……”玉衡凝眉说着,忽而猛地攥紧了自己的双手,无比自责道:“甚至还诅咒阿妩不得好死,我这个做兄长的真是混账该死!”
他虽也明白自己的确是在未曾认出夜荼靡的时候说出那般言语的,但这话到底还是对夜荼靡造成了伤害,他便是再有心想要为自己开脱一二,可一想到夜荼靡方才那般冷冽的神色,终归还是无法做到。
玉长河听着玉衡所言,心中也是一阵动容,忽而便是又想起夜荼靡说的夜素绾死了的话来,原本他以为这夜荼靡这七年时间虽是没有消息,但是应当是和她的娘亲素绾待在一起,起初还有些放心的,可原来素绾竟是七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也不知晓荼蘼那丫头这七年是怎么过来的……
夜素绾离世的消息让他心中悲痛,女儿如今归来明显的生疏更是让他乏力,玉长河便也无力劝诫玉衡了,只能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做爹的不称职,七年时间也未曾寻到阿妩,但事已至此也是多说无益,好在阿妩如今回来了,还有能够好好补偿的机会,以后咱们莫要再让阿妩受了委屈便是。”
此话说的在理,玉衡心中虽是仍然无法释怀,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衡儿知晓了。”
……
夜荼靡自然不知正厅的这番对话,她瞧着小厮将她带来的院落,红唇微勾眉眼间的嘲讽却是一点没少。
“夜素绾你倒是好命,人都不在七年了,那人却是将这素心阁替你好生留着,倒也算得上半句痴心了。”
红鲤听见夜荼靡又在直呼自己生母的名字,心中顿时又止不住的有些好奇,更是完全笃定了夜荼靡不仅是对玉国公这个生父没啥感情,对夜素绾这个生母似乎也是分外冷淡薄情了。
不知为何,看着夜荼靡如今眉色冷艳的样子,红鲤却是忽而有些后悔自己先前希望夜荼靡回来国公府的想法了。
他从十里画廊一路行来,路上原是没少见着夜荼靡勾唇妩媚而笑的样子,可如今入了这玉国公府,夜荼靡整个人的情绪便是低落了下来,眉眼阴郁,俨然一副不快模样,红鲤瞧在眼中,心中怎么都是不是滋味。
“怎生安排到这地方来了,我家主子既是国公府上的嫡出千金,怎么着也该有自己的院落吧,如今你却是将我们带到这国公府夫人的院落,难不成你们国公府将我家主子原本的院落给拆了?”
红鲤不愿见着夜荼靡在这院落中想到夜素绾后就越发冷凝的神色,便是皱眉对着带路的国公府管家冷声道。
管家自然已经知晓夜荼靡就是国公府失踪已经的嫡出小姐了,所以一路上都恭敬有加不敢冒犯半分,如今听到红鲤此言,他眼皮猛地一跳,心下叫苦。
但是他到底还是丝毫不敢隐瞒,只能老老实实的行了一礼,躬身解释道:“回这位公子的话,嫡小姐幼年所住的凝华阁自然是不会拆除,只是因为空置太久的原因,后来国公便将其腾给四小姐住下了。”
红鲤提出异议本是想要活络些许气氛解了夜荼靡的心中不快,谁曾想到这原因如此出乎意料,倒是更让人心中愤懑了。
他冷笑一声,脸上带了几分杀意:“国公府的人果真是让人惊喜得很,堂堂嫡出小姐的院落,竟然还能被一个区区庶女占用了去,可真是让在下开了眼了。”
管家早就从红鲤的俊逸容颜和一身气度看出他不是寻常人了,所以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