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有人出声向自己行礼,华阳长公主的注意力方才从那把伞上移开,她微微抬起头来,目光自然的落在了夜荼靡的身上。
视线触及夜荼靡那一张足以惑国的容色,华阳长公主的眼中掠过一抹明显的惊艳,随后她才意识到了夜荼靡方才已经是举止端正的对自己行了一礼。
华阳长公主的眉眼之间染了几分诧异之色,她缓了缓心神,方才轻声对着夜荼靡几分不确定的问道:“你当真便是玉国公府上七年前走丢的那个阿妩丫头?”
虽然是问话,但是言语之间的确认却是明显多于质疑的,毕竟夜荼靡那一张面容的确是与当年的玉国公府夫人夜素绾相似至极,再加上她眼尾的那一抹缠枝蔷薇印记,她的身份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至于华阳长公主为何会这般问话,其实夜荼靡心中也清楚,无非就是因为自己流落在外七年的事情,让得这位长公主不可避免又先入为主的认为她身上不该带着什么大家闺秀的言行举止,所以见着自己这般落落大方的行礼,她心中有些意外也是正常。
夜荼靡一边应了一句:“回长公主,阿妩如今已经有了名字,名唤荼靡”的话,一边也是用目光微不可见的打量了一眼身前的这位长公主。
华阳长公主身为当今显昭帝的嫡姐,年岁自然是不小了,可偏生她是皇族众人,素来养尊处优又处处保养得宜,所以即便是年岁不小也是一身风韵犹存,面容之上竟也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
而这位长公主素来待人也算亲和,所以即便是夜荼靡突然冒昧前来,但是她的脸上除了有些好奇之外,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不过夜荼靡的话明显是勾起了几分华阳长公主的回忆,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而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随后又伸手牵着了夜荼靡的手轻拍了她的手背,颇有几分唏嘘道。
“果真是你这丫头回来了,也不知你七年时间去了何处,玉国公府这么多年寻不得你,本宫也是不知你这丫头在外受了何等苦楚,好在如今人总算是回来了,日后便好了。”
红鲤见状,眼中明显是带了几分好奇之色,似乎是有些不能理解南诏的一国公主怎么会对着这么一个晚辈这般模样,便是她再为和善,可是这到底也是皇家中人,还是南诏国的堂堂长公主,便是为人再如何和善,总也不至于对夜荼靡这般和善才对啊。
更让红鲤有些纳闷的是夜荼靡对这位华阳长公主似乎也是有着不低的好感度,夜荼靡分明是个不喜与人太过亲近之人,可是如今对着这位华阳长公主,她却是不仅行礼,又露出一抹乖顺的笑意:“荼靡谢过长公主惦念,这七年时间荼靡虽是未曾住在国公府上,但是到底过得也算是相安无事。”
她笑得好看,又由着华阳的手搭在自己手背上,亭亭立于人前,一身的气质和容色都惊艳到了极致,不出意外的晃花了一众婢女的眼。
“回来就好啊”,华阳长公主眸光微动,对夜荼靡的态度越发亲近了几分,瞧着夜荼靡容色的眼神中也满是满意之色:“本宫瞧着你幼年时候就是个绝顶的好容色,如今七年过去,果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红鲤万万没想到这位南诏国中地位颇高的华阳长公主竟然是如此一个和善之人,尤其是她对夜荼靡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太过亲近了,先前她因为鹤云仙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夜荼靡,而等见着夜荼靡容色之后,她却是对夜荼靡一下就分外和善了。
看着华阳长公主脸上和善的笑意,红鲤心中总是觉得有些古怪,可是他一时之间也琢磨不出什么,再出于他对夜荼靡的信任,红鲤索性也就由着二人去了。
简单的寒暄言语之后,华阳长公主这才回到了正题开口问道:“丫头,你手中怎么会有鹤云仙这把伞?是如何寻来的?你又可是知晓鹤云仙这东西有何寓意?”
一连三个问题,可见她对这把伞的确是极为上心的。
夜荼靡也没有任何不耐,风轻云淡的回应着:“不过是荼靡机缘巧合得来罢了,而荼靡今日既然是特意寻来了长公主府上,自然便是知晓这把伞的寓意,有长公主在,想来这把伞必然是会第一时间被送回皇宫的。”
一边说着,夜荼靡便是让红鲤上前,将描绘着栩栩如生仙鹤纹饰的紫竹伞颇为郑重的双手呈上。
“倒是个聪慧丫头。”华阳长公主自然不可能听不听出来夜荼靡似乎是无意多说鹤云仙的来历,但是夜荼靡话语间将这把伞送回皇宫的意思也很明确,索性也就没去深究。
她亲自将伞接了过来,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的吩咐管家将其收好,言行举止间都能看出她对这把伞的重视程度。
不过夜荼靡见状,却是难得的露出一抹诧异神色。
在她看来,按照鹤云仙这把伞对于显昭帝的重要程度而言,得了伞的华阳长公主理所应当是会第一时间备好马车前往皇宫一趟,将这亲自把伞送到显昭帝手上的。
可如今的华阳长公主虽然的确极为重视这把伞,却是半点没有要将这把伞立马送回宫中的急切举动,这等反应,倒是让夜荼靡觉得有些古怪。
“你既然是将鹤云仙亲自送到了本宫的府邸之上,本宫必然是会让他安然被送到皇上跟前的,你且放心便是。”
夜荼靡露出些许迟疑神色的时候,华阳长公主明显也是意识到了,她轻笑了一声,语气竟是带了几分难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