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二爷自然也是反应过来其中道理了。
他略带几分胆怯之意的朝着夜荼蘼看了一眼,瞧着前者的目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本来心中还有些畏惧,现在却是忽然就生出了几分恼火之意。
要说起来,他可算得上是夜荼靡的长辈了,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在这个臭丫头手上栽了跟头,到现在还得看她的脸色,未免也太过气人了一些。
如此一想,姜家二爷便是没了想要告知沈毓柔这件事情的打算了,反而是生出了一个别的主意,想要借着沈毓柔的手,狠狠的教训了夜荼靡一番。
反正这件事情是沈毓柔在让襄阳侯府的侍卫动手,又不是自己率先命令的,即便是日后东宫鹤卫当真追究起来,他自己也能将最大的责任推脱到了沈毓柔的身上。
想到这里,姜家二爷果真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了。
他也不管这些个襄阳侯府的侍卫心中是何想法,便是直接跟着沈毓柔对着一群人斥骂道“混账东西,平秀公主刚刚的话你们听不明白吗?居然是半点动静都没有还,只怕公主还以为咱们襄阳侯府没人了呢!”
姜家二爷原以为自己开口之后,这些个侍卫心中多少会有些动容,毕竟自己如今才是这整个襄阳侯府之上真真切切的掌权之人,这些个襄阳侯府的侍卫,可都是只隶属于他的手下的,他们若是胆敢不听自己的命令的话,那必然是不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姜家二爷心中这般想着,结果却是颇有些意外的看到他手底下的这几个侍卫仍旧是半点反应都没有,面上甚至还生出了几分畏惧之色,半点不敢直视了夜荼靡的目光。
意识到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居然连自己府上的侍卫都使唤不动了,姜家二爷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这下子他也完全顾不得这些个侍卫得罪了夜荼靡之后会有什么严重之极的下场了,在意识到威逼无效之后,姜家二爷索性便是直接用诱哄的方式来让这些个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动手。
“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出老夫的话都胆敢不听了,好,今儿老夫便是把话撂在这里,今儿你们之中但凡是有人听了老夫和平秀公主的话,对妩宁郡主动了手,老夫便是赏他百两黄金,并且归还了襄阳侯府的卖身契,此后便是任由他逍遥了去。”
这话的意思很是明显,只要有谁胆敢对夜荼靡动了手,那么姜家二爷不仅是会赏赐他们一百两黄金,还会暗中帮衬着他们,离开了南诏帝都,让他们自己逍遥了去。
正所谓中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算是现在这群侍卫实在当不得一句勇夫之称,但是他们会受了这些个条件诱惑的事情,倒也不算是太过奇怪。
毕竟一百两黄金之重,完全足够寻常人等过上一辈子的好日子了,再加上姜家二爷愿意归还了他们在襄阳侯府之上的奴籍,给了他们自由之身,倒的确是有些动人得紧。
于是在姜家二爷如此怂恿之下,这些个方才还畏畏缩缩躲在后头不敢有了任何动静的襄阳侯府侍卫们,总算是有了些许异样举止了。
他们原本带着几分畏惧的眼睛之中一个个都逐渐释放出了些许贪婪的光亮,目不转睛的盯着夜荼靡,就像是盯着姜家二爷手中口中所谓的那百两黄金一般。
更甚至有人还直接喊了一句“兄弟们,老爷既是有令,咋们又何至于迟疑了分毫,还不快上?!”
一声落下,果真是有人耐不住诱惑的,直直便是朝着夜荼靡的方向靠了过去。
“都给我站住!”就在此时,襄阳侯府的侍卫身后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道凌厉至极的男子声音。
那声音其实隐约透着几份虚弱,但却是并不会影响了他说话的语气凌厉而又震撼人心。
大抵是因为这一道声音实在是来得有些突兀的缘故,那些个原本还打算冲向夜荼靡的襄阳侯府侍卫,立马便是下意识的转头朝着这道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仅是他们,便是沈毓柔,还有千燕婉以及姜家二爷等人,也是齐刷刷的跟着看了过去。
然后姜家二爷便是一眼看到了自己在这里等候了苦苦一上午都未曾见到的姜南柯,此时正倚在门口之前,满是厌恶之色的看着自己。
姜南柯的视线从姜家二爷身上扫过,然后再落到了那一群灼灼注视着自己的襄阳侯府侍卫身上,语气一改往日里的温润儒雅,反而透了几分说不出的彻骨寒凉“不过只是为了区区百两黄金,你们当真便是舍得连命都不要了?”
姜南柯这句问话的语气很是严肃,似乎是有些震慑住了襄阳侯府的那群侍卫,让得他们隐约动摇了一二。
不过很快,那一群襄阳侯府的侍卫到底还是没忍着那百两黄金,还有那可以脱离了襄阳侯府逍遥自在的诱惑,转而将视线重新弄回了夜荼靡的身上,眼眸之中带着显而易见堪像捕捉狩猎的狠意。
只有那么一个大抵是在襄阳侯府之中待了不少时日,所以对姜南柯这位嫡系少爷尚有几分记忆之人,在动手之前先对着姜南柯回了一句“南柯公子,百两黄金在你这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口中或许算不了什么,但是在咱们这些人眼中,却实在是重要得很,再说了,如今平秀公主不过只是想要让妩宁郡主给他下跪行个礼罢了,依着她们二人的身份来看,此事儿也不见得有多过分,还望南柯公子莫要插手了此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