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璃落当时的心情很是复杂,当初他被晏星河提拎着衣领扔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满脑子都是愤怒之意,实在是恨不得锤爆了晏星河的狗头。

结果就在这少年将军如此猝不及防的勾唇一笑之后,北璃落也是不知为何,忽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心脏一般,在原地愣得半晌没有反应,一直到那个一身银色铠甲,身披着红色战袍的少年将军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她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面带红霞,耳间滚烫,逃也似的离开了。

现在坐在马车之中,得知自己此时就是去见晏星河的事情之后,北璃落心中也是多多少少有些忐忑,一来她是真怕夜荼靡看出了些许端倪,毕竟她自打来了南诏帝都和夜荼靡成功会面之后,多半时候都是在满口嘲讽晏星河那个臭小子的不是的,若是自己待会见着了晏星河露出了什么异样情绪,只怕也是很难得逃过了自家主子的火眼金睛就是了。

可倘若是让北璃落自己放弃了这个难得一次可以在南诏帝都之中重新见着了晏星河一面的机会,北璃落心中也是怎么着都有些不太舍得就是了。

她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只能够佯装镇定的不再多说了什么,只安心等着待会儿的见面之事儿。

夜荼靡领着红鲤还有北璃落二人一起到了荟萃楼,当家的掌柜似乎是早就已经得到了命令,知晓他们是东宫太子的客人,当下便是恭恭敬敬的领着他们自一条特殊通道上了最高一层的特殊客房。

夜荼靡上一世和这一世总共生活在南诏帝都的时间加起来虽然不是太多,但也完全不至于太少,总归是不会连光顾一个荟萃楼的时间都没有,夜荼靡之前便已经来此处用过几次餐,所以对此处也不算是陌生,得知了沈沐辞和晏星河的客房所在,她想也没想就直接领着人进去了。

东宫鹤卫虽然是瞧着夜荼靡领着人过来了,可不知道是事先得了沈沐辞的吩咐还是怎么的,并没有进去通报一声,就让夜荼靡直接进去了,言语态度也端的是恭敬不已。

北璃落跟在夜荼靡后面,此刻的心情也很是忐忑复杂,似乎是有些心神不定之感,可当她入了房门之后,却仍旧是一眼便是见着了那个身姿清隽,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

夜荼靡倒不似北璃落,她第一眼的视线,却是注意到了一直端坐在一侧紫檀木桌之前,手中把玩着一阖琉璃盏,分明有些随意慵懒,却又莫名优雅从容堪比谪仙俊美的沈沐辞。

不过,大抵是出于好奇心理,夜荼靡的视线并没有在沈沐辞身上停留过久,而是迅速就跟着北璃落一般,将视线转到了另一侧笔直站立着身形的晏星河身上。

夜荼靡一眼看过去,只见着这位位列于南诏四大公子之一的少年将军的确是生得极为俊俏,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薄唇绯红,棱角分明的五官,就好似鬼斧神工一般雕刻而成,衬着她那一道极为英气,斜飞入髻的眉眼,真真是俊美得好似天神降临。

而且他的身量笔直,骨骼清隽,大抵是因为出身将门又常年征战疆场的缘故,如今的晏星河即便是未曾如同南诏将士们在军营之中一般,穿着银色铠甲,红色战袍,脚蹬战靴,只是着了一身通体墨绿色的华贵云锦软袍,也依旧是神采奕奕英姿飒爽得不成样子。

墨绿色的华贵云锦软袍将他衬得宛如世家公子一般矜贵不已,可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飒爽英气,却依旧还是彰显着这少年郎身为将军的年少有为。

因着这人是北璃落看上的心上人的缘故,这一次夜荼靡打量人的时间倒是难得的持续了挺长一小会儿,她看得极为细致,从眉眼到衣袍着装,一分一毫都没有错过的意思。

而随着晏星河的长相气质都给了夜荼靡极好的印象之后,她便是越发忍不住的唇角带笑,俨然一副遮掩不住对其欢喜之意的模样了。

沈沐辞自然不可能看出来夜荼靡现在对晏星河这番欢喜笑意,比之心中仰慕而言,其实更像是一种来自于老母亲对自家女婿的满意模样,他只是觉得夜荼靡看着晏星河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灼热了一些,让她心中觉得很是不郁。

他忽而就没有兴趣在把玩自己手中那一杯被一鹤斟满了酒水的琉璃盏了,眉梢微凝,脸上的神色已经是有些不太好看了。

沈沐辞漫不经心的将手中酒盏搁置而下,他最后看了一眼夜荼靡,紧接着便是将视线落到了晏星河的身上,眸光清泠,极是平静。

可这平静之下,到底蕴含了多少的暗潮汹涌,就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得而知了。

好在晏星河倒也不是个没眼力见的人儿,当他接触到这位南诏太子对自己以目示意的目光之后,晏星河几乎是一刹就已经从中读懂了些许莫测情绪,随后他便是在沈沐辞那等颇有些算得上“死亡凝视”的眸光注视之下回过了神来,率先开口打破了夜荼靡对自己的一番观赏之心。

“倘若星河猜得无错的话,”他兀自上前,对夜荼靡拱手一礼,言语间极是客气的开口道:“想来姑娘便是太子殿下方才所说的国公府上嫡出千金,圣上亲赐的妩宁郡主了吧?”

夜荼靡被他这么开口一问,不得不从一番打量之中清醒过来,这才回复了心神,舍得与之对视了一眼。

好在刚才这一番计量之下,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些许计量,只觉得这少年将军倒的确是没有辜负了那南诏四大公子之一的名讳,无论是身骨气质,都是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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