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北璃落更加关心的一个问题,其实还是在于夜荼靡刚刚对自己所说那番话。
他所说之话的意思,莫不是说她今儿并不打算离开了这南诏太子的寝宫,打算一夜守在此处照看沈沐辞?
北璃落明白过来其中深意,霎时便是惊道“主子,你的伤势不轻,怎么着也应该是好生修养修养的好,太子殿下这边自有东宫鹤卫照顾,你又何苦操了这份心思……”
北璃落倒是没有提及夜荼靡往日里对沈沐辞态度的事儿,毕竟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待在京城西郊那处宅院之中的时间居多,并未像是红鲤一般时刻跟在了夜荼靡的身边,所以对他和沈沐辞二人之间的事情也是不甚了解,以至于她完完全全不是很清楚夜荼靡对沈沐辞的态度到底如何。
不过北璃落先前倒是隐约从安扶苏的口中探听出来了些许消息,似乎是说夜荼靡欠下了南诏的这位太子殿下还有襄阳侯府的南柯公子什么些许恩情,也正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当初在夜荼靡入了东宫的时候,北璃落才难得的一次没有发作了什么,而是任由这事儿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可就算是知晓这些事情,却也并不代表她能眼睁睁将的看着夜荼靡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这般非要在沈沐辞跟前守着,只为了护着他安危的事情。
北璃落打量了一眼躺在床榻之上安安静静的沈沐辞,有心想要将沈沐辞的伤情打量个明白,奈何鹤十一刚刚已经是将他的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了,除去了那一张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容,实实在在是看不出什么多余的东西出来。
可即便是他已经包扎成这般模样,北璃落也仍旧是得确认一下他的伤情才行。毕竟,倘若沈沐辞的伤情不算太重的话,自家主子倒也不必担心成了如此模样。
思及如此,北璃落当下便是靠在了沈沐辞跟前抬手替他把了脉。
夜荼靡似乎是知晓北璃落心中所想,倒也没有开口阻拦,只是抿着唇站在一边,也是希望着能够从北璃落的口中听出了些许好的消息——至少不会说出了什么沈沐辞今儿所受之伤已经是危及生命这么严重程度的话就足够了。
然而让夜荼靡心中失望的是,北璃落由着一股颇为随性的状态,忽而就转化成了眉头紧皱的样子。
她的神情很是凝重,北璃落不用再多开口,夜荼靡便也是完全可以从她的这副样子之中看出些许端倪了,由此可见,鹤十一先前所说的那番话竟然丝毫没有作假,沈沐辞的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的。
北璃落真的是不想让自家一直以来都养尊处优的主子,为了这么一个男子如此苦苦候在身侧,可是看着夜荼靡面容之上又是凝重又是担心的神情,她也委实是说不出来任何诓骗的言语。
只因为这位南诏太子今儿这身伤势的确是受的不轻,也不知这堂堂东宫太子是怎么搞的,手底下这么多东宫鹤卫全部都安然无视,反而倒是他这么一个做主子的,居然是被人伤及了心脉,还被用了剧毒的利器弄得现在身染剧毒,性命堪忧。
按着她的私心作祟来说,北璃落其实是想直接撒了个谎,想说沈沐辞这边没什么问题让人夜徒米安心睡下的。但是另一方面,她也完全不敢拿这样的事情来胡乱作乱。
毕竟北璃落自己心里也清楚,倘若沈沐辞真的是撑不过今天晚上,那么自己的这番做法对于夜荼靡而言,只怕会生出了一辈子的隔阂。
北璃落沉默半刹,终究是再也生不出了半分劝慰夜荼靡的心思,只能是沉默着又来出了一堆上好的药物,悉数塞到了夜荼靡的怀里“太子殿下的生存的确是几位严重,主子既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非要守在了这南诏太子的身边,璃落倒也不是再过多劝慰了,但无论如何,明儿将是九州四国汇鼎的盛宴,璃落还是希望主子能够好生照料好自己的身子。”
“你本就已经受了重伤,明儿又应当还有一场硬战要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注意好生休息一番的”。
夜荼靡自然是看得出来北璃落其实是真心关心自己身体的,而她说的这些话,夜荼靡自己心中也很是清楚。
她转眸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沈沐辞,见着平日里那般鲜活若谪仙的人物如今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心中便是好一阵情绪翻涌。
但最后对上了北璃落那么一双分外担忧自己的眸光之后,夜荼靡终究还是压下了自己满心的情绪,咧开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勉强应道“你放心吧,明儿的九州四国会鼎盛宴,是我耗费了整整七年时间才等来的,我总归不会是因着一时心急就失了分寸,你待会出去的时候,吩咐东宫鹤卫的人再送上一床软褥过来,我便歇在这房里。”
这也算是软下了口径,表明了自己尚且还有理智尚存,为了明儿的九州四国会鼎的盛宴,他是绝对不会熬夜想东想西的了。
北璃落这才稍微放心了些许。
虽然她其实也很在意夜荼靡今儿会歇在了沈沐辞房中的这件事情,但是以今天的情况而言,她也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依着夜荼靡执拗的性子,在沈沐辞重伤的情况之下,她舍得听了自己一言,为了明儿九洲四国会鼎的事情好生歇息一番,也算是修养修养伤势,已经算是难得,倘若她又多要求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