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芙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生在夜家大族之中,自小便是因为那么一句预言的缘故,受尽了长辈宠爱,性子本就娇纵,但是实际上却是个没有太多主见的人,如今对上夜荼靡这么凌厉的目光,她也是完全不知应当做何反应。
她心中气急,觉得夜荼靡属实是有些不知好歹,但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她就算是已经气的不行,现在也完全不好像是在夜家大族之中一般,直接就气急败坏的发作了出来。
她不自知的退了半刹,身后忽而抵上了一个人,夜芙兰下意识的转眸看了一眼,恰恰便是对上了面容之上笼罩着白色纱帽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她这才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般,又是委屈又是恼火的唤了一句“娘……”
那个纱帽女子的面容笼罩在厚重的白纱之下,实属是让人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能看见她那一身华贵的牡丹穿枝刺绣长裙加身的装扮,绝对不是什么年轻的少女。如今得了夜芙兰这么一声“娘”的称呼,倒也不算是太过意外,毕竟先前夜家的人就已经说过,这位头戴纱帽的女子,就是他们夜家的当家夫人夜夫人。
夜夫人现在的情绪明显也不怎么好,胸口处隐约有几分剧烈起伏的动静,却又像是被生生压抑了下来一般,明显就是怒意不轻的模样。
夜家当家夫人宠爱女儿的事情在九洲之上也是极为盛名的一个传闻,不过这事儿倒也不算出奇,别说夜夫人和夜芙兰本来就是亲生母女,夜夫人疼爱了夜芙兰本是应该,再说就算不是亲生母女又如何,夜芙兰这么一个九洲圣僧预言之中可以与九洲五绝公子结为了连理的人物,谁人又会对她轻慢了去。
但是无论如何,九洲之人倒也都知晓,夜夫人是绝对不会轻易让自家宝贝女儿受了委屈就是了。这一点从刚刚她在出声呵斥了夜芙兰一声之后,夜芙兰的反应就能够看出来了。
如今看着夜芙兰这么一副不知如何做好的模样,夜夫人果真是有些怒火上涌了,再加上夜荼靡自顾自拿着那一枚龙血玉龙纹玉佩直接就逼得南诏文武百官当场就认可了她那东宫太子妃身份的事儿,这毫无疑问算得上是在打夜家的脸面。
夜夫人压了压心底的火气,看着夜荼靡那张明艳的容颜,径直开口叱责道“好一个东宫太子妃的身份,你当真便是国公府上的阿妩?”
夜夫人这话问的颇有些莫名其妙的,旁人多少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夜荼靡却是轻而易举的领会到了其中深意。
她唇角笑意勾了勾,越发显得五官明媚,美艳不可方物“这位便是夜家大族的当家夫人夜夫人?”
也就是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指望她开口回应,夜荼靡便是接着开口道“你夜家不是素来自诩精通占卜预言之事,那为何本郡主如今在你跟前,身份也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你竟然还问出了这么愚蠢的问题呢?还是说,你夜家大族素来都是这般沽名钓誉,其实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真本事不成。”?
夜夫人似乎是被夜荼靡如此嚣张至极的态度给激怒了,她冷冽着一双眉眼,掩饰在白纱底下的目光虽然模糊,但夜荼靡却是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带着敌意打量自己的动静。
她镇定自若,没有半点其余反应,完完全全就是在由着她打量。
夜夫人的视线扫过了夜荼靡眉梢之上的那一抹蔷薇缠枝印记。略微停顿了半刹。
夜荼靡这时候却是又笑了,她笑起来的声音很是清脆,又透着风过树梢的愉悦清爽,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嘲讽不已“今儿是九州四国会鼎盛宴的大好时间,夜夫人倒也是不容易,如此重病之下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领着夜家中人千里迢迢前来此处,看这着急模样,夜夫人似乎是打算要在这九州四国汇鼎的盛宴之上,好好抓住时机,替你这位有着夜家圣女之称的好女儿,择一门满意夫婿啊?”
夜荼靡这番话不可谓不直白,虽然他这一番话中所说的事情大多人都心知肚明,可夜荼靡这样语气的一说出来之后,任谁都能听出了其中的讽刺意味。
夜荼靡那意思,说得就像是夜家这位圣女已经待嫁闺中了良久,实在嫁不出去了,所以才会想要趁着这次九洲四国会鼎盛宴的机会,赶紧跑来此处定下了亲事儿一般。
夜芙兰已经是完全被夜荼靡给气的没脾气了,她都不知道夜荼靡到底是怎么生出了如此一张伶牙俐齿的毒舌口齿,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轻而易举就是将他们夜家处在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之中。
夜芙兰忍无可忍,直接便是,对了一句回去道“你又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此次我夜家大族来出席了九洲四国会鼎之事儿不过只是凑巧,哪里是像你说的那般,是迫不及待来的。再说了,我娘什么时候身染重病了,你在这里诅咒谁呢?!”
夜荼靡倒是半点都不着急,正巧夜芙兰的回应言语也是恰恰都正中了她的下怀,夜荼靡霎时间便是轻笑了一声,似乎是颇为随意的问了一句“别的也便罢了,至于本郡主说夜夫人身患重病的事情,这事儿夜家圣女倒是不用过多掩饰了,不过是染了一点病症罢了,人之常情,倒也没什么可值得忌讳的。不过这等病症状态之下,为了你的亲事儿,你这娘亲还有如此心思千里迢迢而来,倒是可见一番慈母之心啊。”
明面儿上说什么慈母心思,但是夜荼靡这番话毫无疑问又是在重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