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夜素绾颠倒黑白驳斥回去的一番能力倒还真是极强的,所以哪怕是她心中知晓夜荼靡之所以敢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极有可能已经是掌控了不少消息,但是如今这种情况之下,除了狡辩之外,她也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方才因为夜荼靡提及自己在多年之前挖了她内丹,虐待了她这个亲生女儿的事情,夜家的名声已经是极不好了,现如今夜荼靡先前所说的那些隐秘之事,如果真的又被证实了去,那么夜家的声望毫无疑问会重新落入了一个全新的低谷之中。
更或者说不算是落入一个低谷,而是直接就可以称得上是声名狼藉,将以往的那些好名声悉数扫除殆尽。
毕竟她和夜荼靡二人之间那些个恩怨纠葛,说到底也不过只算是母女之间的私人恩怨罢了,但若是牵扯到了九洲之事儿,将私人恩怨牵扯成了惹怒天下九州之人的众怒,那么夜家大族在这偌大大的九州之上,必定是再无任何翻身之地的。
因为明白这么一个道理,所以哪怕是夜素绾已经心虚到了极致,但面上却也仍旧是一副被夜荼靡栽赃污蔑了的模样。
夜荼靡倒是对她的这番反应不甚意外,夜素绾是什么一个德行,这前后两世加起来,夜荼靡多多少少也算是摸透彻了。
她正准备开口回应,倒是忽而就听得站在夜芙兰一侧,算是这整场盛宴之上唯二的两个言语最少的东冥皇子忽而朝着她道了一句“妩宁郡主言说夜家大族沽名钓誉之事儿,不知可否详细说来?”
这话乍一听上去,似乎只是带着几分好奇之意,但九州众人心中也知晓,这位堪堪才登上了储君之位的东冥太子殿下,可实实在在不算是个对旁的东西都会心怀了什么好奇之意的人。
换句话的意思是说,凤朝歌之所以会如此相问,完全等同于是已经有八成相信了夜荼靡话的意思了。
这下子就连夜荼靡自己也有些好奇了,因为活了整整两世都与他没有什么交集的缘故,夜荼靡今儿也只是因为凤朝歌得下了一个储君之位的事情,才难得的对这位异国太子另眼相待了些许,但是就在所有人都还未曾直言相信了自己这番言语中真实性之时,凤朝歌却是如此一副执信不疑的态度……
这倒是让得夜荼靡还真是有些没怎么意料得到就是了。
大抵是因为凤朝歌的态度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一些的缘故,夜素绾内心之中便是越发沉不住气的慌乱了起来,在听着凤朝歌的言语之后,还不待夜荼靡开口,她便是皱起了眉头,慌乱至极的道“东冥太子殿下,你这是打算相信了她一番胡言乱语的意思吗?我们夜家可从来未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九州的事情,太子殿下怎可轻信了这个妖女之言?!”
夜素绾言语激动;嵫≡裾驹诹艘馆泵业哪潜呷チ耍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番话才刚刚说完,她心中最为在意的那个儿子便是立马有些气急败坏的插了一句算是有些不太合时宜的话“娘你到底在说什么!阿妩她不是妖女!她是我的妹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要再那般称呼她了!”
夜素绾哪里想到自己的一句随口之话竟然会引得了为何如此言语激动,她心中的情绪一下就复杂了起来,一下子是在感慨玉衡虽然是对自己当年所做之事明显有些不太满意,但好在还愿意认下了自己这个娘亲,没有说出了什么绝情至极的话来。
但另一方面,她同样也是无法理解玉衡为什么会突然就对夜荼靡这么一个自小和他关系就不算是如何亲近的妹妹突然亲近起来了,话里话外全然都是对夜荼靡的维护之意,反倒是对她自己这个自小疼爱了他多年的生母都开始质疑发怒起来了。
夜素绾越想越有些不是滋味,但现在也不的确不是个是适合与玉衡较真的时候,所以他只是回眸冷冷的瞥了玉衡一眼,倒是真没去开口多说点什么,而是在略微分神之后,就直接转过了面容,专心致志的再次试图去给凤朝歌“洗脑”去了。
“太子殿下,当初你们东冥蒲州县那一次天降火灾的事情,就是由着我们夜家亲自预测出来,提前告知了东冥陛下这件事儿,让东冥陛下早些疏散了蒲州市民,这事儿方才未曾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的。”
“太子殿下也是东冥中人,按理来说对这件事情也必然是该极有印象的,我夜家从来不图九洲记得咱们的所谓恩情,但还望太子殿下能够不要轻信了妖女……”
夜素绾估摸着属实是对玉衡这个儿子极为心疼的,所以在说到妖女两个字的时候,便是下意识的想到了玉衡那张愤慨不已的面容,这才极不自然的将那句称呼改了一改。
“不要轻信了旁人的闲言碎语,平白就这样辱没了夜家的声望,否则殿下如此做法,未免也太让我们夜家之人心寒了一些”。
夜素绾这话俨然就是在打一番苦情牌无疑了,但是颇有些可笑的是,九重楼上的一众看客,居然真的还有人觉得夜素绾这番话似乎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就是了。
毕竟,当年东冥蒲州县的那场火灾也算是在整个九洲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情了,蒲州原本是东冥之中颇为昌盛的一个城池,平日里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繁荣之向,结果却是未曾想到会在某一年的暑夏之际,天降异火,从而引发了一场覆盖面极广的火灾。
蒲州县的那场火灾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将原本繁荣昌盛的一个城县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