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忆起这事儿,便是不出意外的回想起了沈沐辞和苏珞白二人在她面前非要争个容色高低的荒谬事儿。
一想到自己因为避开两个人的逼问而大言不惭的说她自己的容色比两个人都盛的话,夜荼靡便是觉得又羞又气恼。
若是旁的人物也便罢了,偏生他俩一个云端仙颜一个锦韶玉华,皆然都是九洲之上顶顶出色的人儿,若非是夜荼靡和两人打过些许交道,还真是说不出这等她自己都觉得没皮没脸的话来。
夜荼靡想到此事儿,便是一时没了和红鲤调侃的兴致,神色恹恹道:“行了,南柯我已经接过出襄阳侯府安置好了,此事儿我自由分寸,你也不用多虑了,现在先带我去见今日你从花镜楼领回来的那个小倌吧。”
红鲤看出来夜荼靡这情绪有些低落,又见着姜南柯被接出襄阳侯府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了。
可红鲤未曾说话,一侧的不速之客却是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话。
“什么花镜楼?”女子隐约带着几分震惊几分尖锐的声音传来,语气之中满是一副不可置信:“什么小倌?!嫡姐姐你竟然是从花镜楼中领了小倌回来?”
夜荼靡闻见这熟悉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转首看了过来。
等到视线之中不出意外出现了玉灵娇和玉衡二人的身影的时候,夜荼靡脸上的神色便是立马添了几分不耐烦了——倒是没想到这么凑巧的和他们两个遇上了。
“嫡姐姐——”玉灵娇身着一身粉色轻纱霓裳长裙,青丝梳成逶迤的堕马髻,瞧着越发增添几分俏皮之意,她本滥模样,如今粉裳华服,倒是比往日还要清丽几分。
只是这一抹清丽,倒是无端被她脸上刻意露出来的浮夸神色给折损了不少。
玉灵娇唤了一声夜荼靡,口中的音量也比往日高了不少,却是佯装一副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道:“姐姐你可是咋们国公府上的嫡出千金,怎可以去了花镜楼那等龌龊之地……还……”
玉灵娇说到后面一字三顿,听得夜荼靡实在是难受,她凉凉笑了一声,难得兴致不错的替她接话道:“还寻了小倌回来?”
玉灵娇本来是为了让夜荼靡觉得难堪才故意这般吞吞吐吐的说着的,也是为了在玉衡面前做出一副她极守规矩不曾沾染了这些个肮脏东西的单纯模样。
可玉灵娇哪里料想到夜荼靡竟然是这般语气轻快的应了自己,脸上不仅没有任何被当场抓包的难堪,反而还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她一时没反应回来,秀丽的小脸僵住了。
“妹妹这就有些大惊小怪了”,玉灵娇这些个花花心思哪里能瞒过了夜荼靡,况且她这点小手段,还不够夜荼靡懒的。
夜荼靡笑得风情万种,说出的话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姐姐不妨告诉妹妹一声,我不仅是去花镜楼上寻了小倌,可还是将人给赎买回来了呢,如今人就在这凝华阁上,妹妹这般好奇,莫不是也有心思想要过来瞧上一瞧?”
“你——”夜荼靡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轻浮挑逗,只说得玉灵娇红了一张面颊,一下便是恼羞成怒,可却是气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什么叫做她也有了心思想要瞧一瞧那劳什子的小倌,那些个身份低贱的人,看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身份好吗?!
玉灵娇脸上一片绯红,她说不出夜荼靡这般颇为开放的话,只能转身便是下意识的看向了玉衡,满是委屈道。
“大哥,嫡姐姐这般强词夺理,阿娇委实是说不过她,可我们国公府乃是立世多年的清贵世家,嫡姐姐这般将青楼小倌带入府上,未免太过损了国公府的门楣清誉……”
玉灵娇自认自己这话说的算是极有道理罢,毕竟夜荼靡身为国公府上的嫡出千金,竟然这般不顾后果的去花镜楼赎了一个小倌,这未免也太给国公府交黑了。
玉衡自然也是和玉灵娇想的一样,他无法理解夜荼靡甫一回京以后就往花镜楼这等地方瞎闯的事情,只觉得夜荼靡做事儿实在是太过不懂规矩了一些。
“荼靡!”玉衡下意识的沉下了语气,满是不郁的指责道:“阿娇说的对,你这般做饭,就是在抹黑咋们国公府的门楣,你现在还不快些将人给赶出去!”
在玉衡看,夜荼靡如今从花镜楼的中带回了一个小倌的做法怎么着都是不对的,但是他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处置法子,只能先让夜荼靡将人给赶出去再说。
只可惜这话落在夜荼靡耳中,便是怎么听怎么好笑。
她看着一直站在玉灵娇身边,身形更是不着痕迹将玉灵娇护在身后的玉衡,脸上的冷意便是又翻涌了一刹。
“玉长公子?”不过夜荼靡的情绪来的也快也去的也快,脸上的冷色褪去以后,夜荼靡便是又带了几分似笑非笑的促狭之意。
“你莫不是忘了我昨儿就已经是皇上亲赐的妩宁郡主之事儿了吧?”她笑得嘲讽,面容却仍旧是艳丽得美不胜收:“如今你这嫡长子的身份,可也是压不住本郡主必须听令于你呢。”
这话无异于是扇了玉衡一个巨大的响亮耳光,毕竟昨儿他还在凝固阁的院落之中用嫡长子的身份压制夜荼靡必须给玉灵娇腾出地方,谁曾想到这才不过短短一日的时间,夜荼靡的身份便是反压他一筹了。
玉衡脸色有些难看,偏生夜荼靡也不愿意消停下来轻饶了他,几乎是得寸进尺的挑衅道:“既然你这身份不够资格,那本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