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县城,警钟长鸣。
甲士三五成群奔上城墙,紧张眺望远方。
数以万计百姓背着包袱或推着小车,涌向东门,从东门出城,去镇城避难。
城主府。
花厅中多了七位三阶武者。
这些三阶武者再加上接近四阶的赵瑾,就是永宁县的中流砥柱。
“王进,你带一队人,护送夫人、小娥,去镇城。”赵瑾说着话瞧向最年轻那位三阶武者。
王进,二十五岁,三阶。
赵瑾视之为奇才,极为重视,如今让王进护送妻女,不仅仅是信任王进,也是在为王进着想。
血族大军即将杀到,留在这里,凶多吉少。
赵瑾不希望前途无量的人才,还没成长起来就夭折,至于他自己,身为县尊、永宁城主,只能死战,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是!”
王进领命而去。
赵瑾对李家父子三人道:“你们几位,也可以随着王进去镇城。”
李解甲、李发光看向父亲李泰来,哥俩很想留下来杀敌,为死去的乡亲报仇雪恨。
“是!”
李泰利决定去镇城。
战争多么残酷,两个儿子不清楚,他清楚,当年在虎贲军,他见过尸山血海,体会过血族的冷酷残忍。
他能活下来,是天大的幸运。
他不怕死,可他不想两个儿子死在这里。
“父亲……”
李解甲、李发光异口同声,想留下来。
李泰来道:“你们的母亲和妹子正好在镇城,危难来临,我们得守在她们身边。”
李解甲、李发光蔫儿了,只好随着父亲李泰来往外走。
苏昊也跟着李家父子三人走出花厅,没留下来逞英雄,守护大秦,是大秦武者的责任,不是他的责任。
四人与王进等人汇合。
一行人从后门离开城主府,以最快的速度出城。
城外。
荒野上。
密密麻麻的人群向东走。
很多人携幼扶老,行动缓慢。
二十多个甲士护着四部滑竿,在王进带领下狂奔。
李家父子三人、苏昊,跟在队伍后面。
“逃跑,真憋屈!”
李发光咬牙嘀咕。
“如果死的毫无价值,还不如逃跑。”
苏昊意味深长。
“为大秦战死是武者的荣耀,怎么能叫没有价值?”李解甲反驳苏昊。
苏昊笑了,想解释,身后突然爆发一声巨响,仿佛大山崩塌,所有人停步,惊愕回眸,看到永宁城被无形力量压垮碾碎。
一座城,顷刻间变为废墟瓦砾,滚滚尘埃弥漫。
李解甲、李发光难以置信恍惚,显然是第一次目睹这种景象。
“这就叫死的毫无价值。”
苏昊说着话瞥一眼李发光、李解甲,在城中坚守的武者,就这么死去,着实可惜、可悲、可叹。
李解甲、李发光脸色难看到极点,说不出话。
“父亲!”
赵秀娥悲呼,从滑竿上一跃而起,要去找父亲。
王进移形换影,截住赵秀娥。
“王进,让我过去。”
赵秀娥泪流满面,想推开王进。
王进拽着赵秀娥胳膊,缓缓摇头。
“让开!”
赵秀娥踢打王进。
王进任由赵秀娥踢打。
赵秀娥的母亲,坐在滑竿上,捂脸痛哭。
“小姐,我宁愿被你打死,也不会让你去送死,在我心里,你和夫人的命,远比我自己的命重要。”
王进深情凝视赵秀娥。
“你……”
赵秀娥不再踢打,不知所措盯着王进。
“出手毁城的……可能是血族伯爵,我们得赶紧走。”王进拉起赵秀娥的手,喝令众人“快走!”
赵秀娥没甩开王进的手,被王进拉着踏空飞掠。
李发光看着两人远去,黯然神伤。
“别愣着了,走!”
李泰来拍了拍二儿子肩头,眼下不是为女人痛苦的时候。
李发光咬牙点头。
苏昊没出言劝慰李发光。
人活一世,不可能不经历挫折打击。
如果李发光连这点打击都扛不住,需要人安慰,那就是懦夫,配不上武者这称号,更不配做他的朋友。
“跑!”
“快跑!”
苏昊这伙人远去,惊呆的百姓才反应过来,惊恐叫嚷,你推我挤,乱成一片,很多人被推倒、撞倒,倒地后,又被踩踏。
无论哪个世界。
灾难降临,弱者永远是最无助的群体。
被毁掉的永宁城上空,一位血族伯爵傲立,藐视前方旷野数以万计拼命奔逃的人,冷漠下令“一个不留,杀。”
“杀!”
血族大军冲过废墟,追击逃命的人。
冲在最前边的血族战士很快追上人群,他们挥舞兵器,砍瓜切菜一般屠戮普通人,冷酷而决绝。
杀光,毁光,抢光。
自认高贵优雅的血族,对待人类,却极为野蛮、残忍。
一个妇女被一血族战士硬生生撕成两片,抱在怀里的男婴摔在地上,血族战士上前,一脚踩死啼哭的男婴。
不远处,另一个血族战士,用拳头打爆一个又一个普通人。
类似情景,不断上演。
混迹在人群中的大秦武者,被激怒,不再奔逃,纷纷转身,豁出命去厮杀,去救同胞。
奈何武者的数量终归太少,也太弱,眨眼间被血族大军吞没。
已飞奔出很远一截,且甩开“大部队”的苏昊,听到惨叫声求救声,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