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柳喊完“罗地网”后,战台上黑色雾气更加浓厚起来,肉眼可见的一滴滴黑色水珠,在空气中漂浮着。
每一滴黑色水珠里,都有一个牛首鸟身人,那人铜首铁额,两根牛角闪着金光。更奇的是,居然长有六只胳膊,每只手上各持有一样兵器,有刀、剑、戈、枪、斧、钺等。
原本被众兵蚁切碎的落叶,无风自起,飘飘洒洒飞到空中,将战台完全遮掩了起来。
漫的柳叶化为了兵器形状,或刀或剑或枪,呼啸着砍向众兵蚁。
只不过眨眼功夫,风平叶静,战台上的黑雾消散,三千只兵蚁连同柳叶铺了一地。
每只兵蚁身上都有无数道口子,黑色水珠正顺着伤口,飞快地往兵蚁体内渗透,兵蚁的身体被染得墨黑,只有翅膀上的金纹仍在一明一暗地闪烁,抵御着黑色水滴的侵蚀。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陈长安连认输都来不及,战斗就已结束。
陈长安心疼得目眦欲裂,三千只兵蚁啊,并且全都是金纹兵蚁。特别是紫大王与金须两个,陈长安还特意让老八,帮它们植入了长生种。
段钰哈哈大笑着,“敢跟我的柳儿打,吃屎吧你,陈长安!”
怎么会这样?
泪水浸湿了陈长安的双眼,他拿手擦下眼,咦,不对!
兵蚁们明明正与大魔柳战作一团,刚才看到的是幻觉?
他把眼睛搓了又搓,终于确定现在看到的才是真的。
兵蚁们身上的金纹闪烁,正挥舞着锋利的鳌刀,将柳树的细枝一截截砍断。
很快,大魔柳变得光凸凸的,只剩下主干,兵蚁们兀自不肯罢休,围着主干,将树皮一点点儿的剥了下来。
魔柳的细根悉数被兵蚁们削断,现在只剩下些主根,上面已是少皮没毛,墨汁似的黑水不断从它体内渗出来,流在战台上,把战台腐蚀得直冒青烟。
“老九,这是什么情况?”陈长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牵
“什么什么情况?节哀顺便吧!”老九叹道。
节哀顺便?难道兵蚁们真死光了?
陈长安捂起黄金右眼,果然,一地的兵蚁尸体,被黑色水滴化掉,被柳树根吸收,现在只剩下些骨头架子。
不可能!
陈长安捂起左眼,用右眼看向战台,兵蚁们正在切割那株柳树。
那株魔柳疼得嗷嗷直叫,可惜,它现在只剩下三条紧贴主干的树根,根本挪动不了,只能任由兵蚁们在它身上肆虐。
树干上不时现出一张牛首老脸,随着树皮越来越少,那张老脸越变越模糊。
“不,我不服!娘娘,你实在欺我太甚!”那张牛脸发出最后叫声,彻底消失在树干内。
柳树轰然倒地,有几只兵蚁躲避不及,被树干砸死在下面。
那些兵蚁们围着倒地的魔柳,鳌刀如飞,地上很快铺满了柳树的木屑。
陈长安看向趴了一树的兵蚁,咦,它们左边翅膀上的花纹怎么也开始闪金光了?
他仔细看了又看,才发现,原来以自己脚底为起点,一张扇形的金黄光网铺陈了出去,每根网线的末端,都连接着一只兵蚁。
陈长安明白了,是附身于自己脚指的《山河社稷图》碎片的缘故。
果然,自己的右脚指,通体金黄,那光网正是从脚指发出去的。
等兵蚁背上的花纹全部变为金色,那光网蓦地铺开,将柳树完全裹了起来。
光网卷起柳树,“嗖”地一下撤回了陈长安的脚指。
从陈长安误以为兵蚁全部死掉,到光网收走大魔柳,在陈长安看来,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可在女娃等一众人眼里,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
陈长安回过神来,摩西旎正以低沉的嗓音宣布比赛结果,“一号战台,段钰……”
“嗯?不对,一号战台……”
摩西旎不下去了,她不过眨了下眼,一号战台上景象已是完全大变。
满战台的柳叶、碎枝,数千只兵蚁正排着整齐的队形向陈长安致敬。
这是怎么了?
看台上也惊呼声不断,刚才明明是那株柳树杀死了全部兵蚁,怎么现在反倒是柳树不见了?
摩西旎擦把眼睛,看向空中的女娃院长。
女娃也正在纳闷,刚才难道出现幻觉了?
“不!”一直洋溢在极度兴奋中的段钰见柳树没了,并且与柳树的联系也已中断,他连声大叫着“不”,看向自己的师尊——陆宓候。
陆宓候同样一头雾水,面色苍白的他无奈地对着满脸问询的段钰摇了摇头。
全场之中,唯一看清战台上变化的人,只有马遂一个。本来,见陈长安吃瘪,他还是兴奋的。
可陈长安的脚指亮起后,战台上风云突变,光网捆在魔柳身上,大魔柳变成了一条被抽了筋的蛇,软趴趴地一动不能动,任由飞蚂蚁们宰割。
马遂不由重新审视起陈长安来,难怪九玄女娘娘对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屁孩青眼有加,原来,这臭子果然有些门道。
女娃虽没能明白战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魔柳化为了木屑,而陈长安的兵蚁仅仅死了几只,结果很明显,陈长安胜了。
她冷哼一声,意念对摩西旎道:“怎么,难道不是陈长安胜了吗?”
摩西旎这才清醒过来,她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一号战台,陈长安胜。”
吕阳等她宣布完结果,手一挥,撤去了陈、段二人身上的透明光膜。
段钰一得自由,扑向战台上的满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