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妙玉大叫一声,“来……”
玄从珂摆摆手,阻止了妙玉叫御医,从被衾中抽出一条明黄丝巾,擦擦嘴角,急道:“别,别!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玄从珂又喘息半天,示意妙玉扶自己躺下,“难得我这会子清醒,咱爷俩唠会儿。”
“你听我说,自从你随女娃去见陈长安后,我这身子骨就不行了。当时,我就觉得是浩然天下气运图出了问题。女娃回来一说,果然如此。再加上天衍那老狗的推算,人族看来果然是有灭顶之灾啊!”
“爹无所谓,黄土埋到脖了。爹可怜的是你,以后,随了陈长安,找个无人的所在,苟活也好,偷生也罢,好好地活下去。来,这个给你!”
玄从珂说着,从大拇指上硬薅下白玉扳指,塞到妙玉手里。
这白玉扳指,妙玉小时常见父皇把玩,知道定是贵重东西,见父皇面色凝重,连忙还了回来。
“怎么?人皇的赏赐也是你可以拒绝的吗?”玄从珂沉声道。
虎死威不倒,何况是徒手缚虎无数的人皇!
“是!”妙玉一哆嗦,连忙跪下,双手接过,捧在手心,道:“儿臣谢父皇赏赐!”
玄从珂说完那一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无力地摆摆手,“跪安吧!”
妙玉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爬起来后恋恋不舍地看着人皇,倒退出了袭芳殿。
“嗯?”一脸威严的二皇子玄重美鼻子冷哼一声,“妙玉,你怎么还在?”
二皇子玄重美与人皇玄从珂生得最为相像,所以他无论走路、说话、做事,甚至每个表情、动作都在刻意模仿人皇。再加上他的生母曾是人皇最钟爱的皇后,人前谦恭有礼的他,人后就完全换了个人。
妙玉叫声二哥,就将目光转向了玄重美亲自搀扶着的天衍,深深地鞠了一躬,“妙玉见过大师!”
鸡皮疏发、面色惨白的天衍略抬下他干姜的枯手,算是还礼,颤巍巍地道:“玉公主,人皇可好些了啊?”
妙玉正踯躅着,不知如何作答。
一直在廊下候着的太监总管任五凑了过来,自然地扶住天衍另一边,“你个衍狗,终于想起来见人皇了?”
“你个阉狗,挡着门口做甚?”天衍大师任由他扶着,把二皇子的手摔了开来。
任五笑笑,也不答。
妙玉却看得心里咯噔一下,看似再正常不过的对话,这里面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同样觉得不对的还有陈长安,这桃柳二树,我为什么吸不到丹炉盖里?
他把手掌心贴在桃树上,试了一次又一次,桃树纹丝不动。
他看向自己的手掌心,难道八哥失灵了?
“八哥,怎么回事儿?怎么吸不进去?”陈长安问道。
丹炉盖现了出来,却没有显示字迹,只有一个类似鼠标的光点不停闪烁。
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蹦极为艰难地跳出一行字:与春三十娘有关,桃柳二精被它施了定身术。
定身术?这不是孙悟空的绝活嘛,手指一指,道声定,对方立时就不能动弹了。
“这定身术你也没办法吗?我要是能学到手就好了!”陈长安问道。
没法子,这是门地级神通!不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能点化。八哥回道。
陈长安看着地上的桃柳二精,皱起了眉头,收不进来,那怎样才能收服他们?还指望着它们以后在砚池边保护妙玉呢。
也许,金蟾有办法!
“小金!”
陈长安连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这个金蟾,去哪儿了?越是用到她的时候,越是掉链子。
他摸摸怀里,记得当时那山头落下来,自己掉到竖井里时,小金还在,现在怎么不见了?
“小金,小金!”陈长安大声叫着,在坑里寻找起来。
找了半天,没有半点儿踪迹,陈长安回忆整个过程,难道是与那红毛猿猴打斗时,把它摔飞了出去?
“老九,你看到小金了吗?”
“我看它干嘛!它不是你的灵宠嘛,你怎么会感应不到它?”老九没好气地道。
现在识海中升起了一个小光点后,金莲与颦儿长得飞快,严重挤压了他的空间。因为他截留了颦儿五滴绛珠泪,二者都对他有极大的意见,故意把根往他的香炉底下伸。
他一直在生闷气,哪会注意小金的去向。
陈长安更觉奇怪,以老九的尿性,他要是看到了,早就大吹特吹地卖弄了,不会现在这样装作不在意。
从八哥那里得到同样的回答,陈长安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它一只小癞蛤蟆,若是把它单独留在老鼠坑里,这里蛮兽那么多,可就死定了。
陈长安抬头看看插入云霄的崖顶,这悬崖这么高,若是转路,猴年马月才能爬上去?
“小安子,傻了吧?用那只小蜘蛛啊,它能下来,自然就能上去。还有,九爷再教你个巧,那定身术有时间限制的,一刻钟后就自然解除了。”老九看他为难,忍不住出口指点道。
陈长安重新走向桃、柳二树,这次,果然很轻松地把它们送进了丹炉盖。
他接着意念一动,放出三十娘,只见它全身青紫,仍然昏迷中。
他向颦儿要了一滴绛珠泪,滴入了它的口中。
一会儿,三十娘醒了过来,飞快地化为人形,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自身,把衣衫裹了又裹,一双杏眼瞪着陈长安,惊恐地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切!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