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于家正店的灯火便亮了起来,而且在极短地时间内便悬上了无数彩灯,将整座大院里面各个小院照的流光溢彩,灯影倒映在院中池塘小湖上,有若繁星入水,竟是比夕阳之景还要夺目许多。
灯起人至,于家正店迎来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分。
张斌带着蛇奴,由虎头赶着马车,三人来到于家正店门前时,只见影影绰绰的不知多少车马停在了楼前,门口竟然人流如织,好不热闹。
以张斌的眼力,一眼便看出不少人虽然都穿着常服,行走间却流露出一股自矜的官家气息,而且看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都是常来的京官。
于家正店没有前楼,只有一个门厅,张斌带着女扮男装的蛇奴和虎头进来时,丝竹之声与交觥喝筹之声交杂,却没有看见穿着抹胸,顾盼生媚的女子。
在门口一名少妇接待下,三人穿过前厅,来到了后院,放眼望去,正对着的是一片亩许大小的小湖,那些小庭院的灯已经逐盏点了起来,映在湖中犹如朵朵金桔。
蛇奴挥手唤来小厮,粗着嗓子,说道:“给我们公子安排一下。”
小厮伸手接过一大块碎银,大惊之下才晓得原来这三位竟是豪客,不敢怠慢,赶紧通知了口舌利索的知客。
所谓知客便是档次较高的接待,有男有女,接待张斌他们的知客是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少妇,匆匆过来,先柔软委婉地暗示了一下先前招待不周的歉意,便领着三人往后院深处走去。
少妇口角生香的介绍着于家正店拥有的各种服务,有意无意的打探张斌三人的来历。
张斌却懒得浪费时间,拿出一个造型别致的金钗,递给那知客少妇,道:“将这个交给于建书,然后安排个地方,我们等他过来。”
那少妇愣着接过金钗,仔细看过之后,心中一寒,再看张斌三人时,脸色都变了,心想敢情这三位是绑架双儿的贼人,这是来和家主谈赎银来了。
“公子请随我来。”少妇脸色发白的将张斌三人带往一处空院,再不敢说任何话,而且有意与三人拉开了距离。
于家正店设计地极为巧妙,出了前厅,穿过走廊,便到了湖畔,那些隐隐已有莺声燕语传出的庭院便近在眼前,各个小院便是由那草间的几道石径联系了起来,互不打扰,互不干涉。
三人在少妇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庭院。
三人刚一进入小院,便有数位佳人迎了上来,语笑嫣然,轻纱曼舞间,扶着三人的臂膀进了房间,就像是迎候归家相公一般自然。
阵阵腻香扑鼻而入,张斌颇为享受的叹了口气,旋即微笑着回头,看着被一个丰满女子挽着胳膊,浑身不自在的虎头,嘿嘿一笑,没有说任何话,任由虎头去品位其中妙处。
那位知客想给这个院子里面的姑娘们说什么,但看了一眼三人,最终只是施了一礼,拿着金钗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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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斌感觉屋子有些热,便解开外面的袍子,旁边的女子手脚利落地接了过去,温婉说道:“公子是先用些酒菜,听听曲儿,还是…………直接进里屋去?”
女子说到最后,声音柔媚至极,就在张斌的耳边响起,那微热的气息都吹到他的耳孔里。
张斌坐到了软榻之上,挥手说道:“置桌席吧,唱曲的留下,其他的都先退下吧!”
那女子一脸遗憾,幽怨的看着张斌,挥手带着多余的人退了下去,显然暗怪张斌消费不多。
另一边虎头意犹未尽的看着那丰满女子离开时扭来扭去的臀部,只知道咧着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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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建书来的很快,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来了足足三十多名护卫打手,团团将这个小院子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我于家正店的姑娘双儿现在何处?”于建书站在房间门口,压低声音厉声喝道。
张斌神色平静的看了一眼于建书带来的人,寒声道:“来之前,本官还想着于家应该也被蒙在鼓里,但现在看来,于家不是被辽贼利用了,而是勾结辽贼。”
“辽贼……”于建书愣了一下,一脸疑惑,但紧接着反应过来,张斌自称本官,再细细想了一下张斌所说的话,不由脸色数变。
“好了,于建书,让其他人都退下去吧!本官和你好好聊聊那个叫双儿的辽国密谍是怎么睡到你床上的。”张斌带着一丝调侃的淡淡说道,而且说话的同时,他袖中滑出一枚令牌。
于建书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一听张斌这样说,还是禁不住脸色大变,特别是走近几步,看清张斌旁边桌案上那枚令牌上写着‘安抚司’三个大字时,更是身体一个哆嗦,差点没有软倒在地上。
“你们都退到院子外面,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于建书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转身下令。
那大掌柜担心的看了一眼于建书,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
于建书这才深吸一口气,转身将门窗全部关了,低声道:“敢问官人名讳和官职。”
张斌淡淡道:“本官张斌,安抚司守阙主事。”
“守阙主事……张斌?怎么这般巧,都叫张斌?”于建书瞳孔微缩,心中也有些疑惑,他记得昨天才打听到消息,具体负责此次粮食转运和收卖招标的招标使便叫张斌。
带着疑问,于建书又沉声问道:“敢问官人有何证据说双儿是辽国密谍。”
张斌道:“我们为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