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从睡梦中惊醒,醒来已经忘记梦到什么,人腾地坐了起来,直觉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昭问他,怎么了?

张晨摇了摇头,他说没有什么,做了一个恶梦。

“梦到了什么?”

张晨继续摇头:“想不起来了。”

张晨看了看手表,是凌晨三点多钟,他和小昭说:“你睡吧,我去厂里看看。”

小昭嗯了一声,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张晨下了楼,也没有骑车,而是走着去厂里,一路上还在想着刚刚的梦,但就是想不起来,梦的内容想不起来,但那种心悸和突然间束手无策的感觉还在,很清晰。

也许是这段时间,一切都太顺利,延安路“半亩田”女性生活旗舰店的开头开得太好,包括各地接连不断传来的都是好消息,让张晨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他觉得这太好,似乎就像一直无形的大手,在遮挡着所有的一切,蒙蔽着你的眼睛。

不应该啊,张晨就觉得不应该一切都太好,在所有人都很开心的时候,张晨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开心,但不安什么,他自己又说不清楚。

正是这种说不清楚,每天在折磨着他,让他想去搞清楚,但越想搞清楚的时候,就越搞不清楚,搞清楚好像也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遮挡着他想搞清楚的一切。

他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每天都在盘算着,某位亲戚的到来,他可以拿到一块钱的压岁钱。

这位亲戚真的来了,张晨的心怦怦直跳,他走的时候给了张晨一个红包,张晨突然一惊,这红包似乎比以往的都厚,亲戚走后,他拿出来数了,发现红包里不是十张崭新的一毛,而是二十张!

张晨没有办法追出去问这个亲戚,为什么今年的红包是去年的两倍?

他很兴奋,兴奋之余,又觉得肯定是这个亲戚搞错了,以至于他再来的时候,张晨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他怕这亲戚会问他,我那红包里塞了多少张一毛?

虽然这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就是塞错了,也没有人会去这样问,但张晨就是担心,担心那多出来的十张一毛,总觉得这不是他应该得的,直到他把钱都花完了,他还是觉得,自己拿到了不该拿的十张一毛。

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个亲戚来的时候,张晨就会焦躁不安,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个给了他幸运的人,每次出现,竟然变得像一个灾星,他甚至有些害怕和讨厌他来。

张晨走到了厂里,他看到办公室里,郑慧红还在打吊牌,吊牌机噗噗噗噗地吐着吊牌,她却拿着一叠单据,不停地在那台什么电脑上打着什么。

张晨好奇地问:“你在干嘛?”

郑慧红嘤嘤地说:“在帮小昭姐记账啊。”

张晨听小昭和他说过,说是这郑慧红把那本电脑的说明书都翻烂了,到处和人说,她发现这个什么电脑,不仅是只能打吊牌,它还可以干很多的事,她说不清,别人也搞不懂这电脑还能干些什么。

但小昭说,郑慧红很厉害,她现在每天都把所有的单据交给了郑慧红,她需要查什么数据的时候,只要一问郑慧红,她就能从那台电脑里找出来,哪怕你想知道五天之前的哪几个款式,发给了哪些人,她一分钟不要,就可以找出来,这要是翻台账,要翻死了。

张晨在她身后,看了一会,没看出她是怎么记账的,张晨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在门口碰到了老万。

张晨说你干嘛?

老万和他说,找郑慧红,问问她应该怎么发货。

“这个也要问她?”

“货不够啊,没办法。”

张晨来了兴趣,跟着老万走回来,郑慧红嘤嘤地说了半天,张晨明白了他们是怎么做的。

每天晚上,各地的加盟店会把每天的销售传过来,郑慧红都会输到那台电脑里,她这里的账,和每家店的账都是一样的,什么款式还有多少她一清二楚。

现在,大家都知道厂里什么货都紧张,所以很多时候,配货的时候是乱配的,明明是还有的货,也要要求配,因为有换货率嘛,就不担心库存,总觉得多备比少备好,备在这里卖不了的,到时候换回厂里就是。

但厂里现在什么货都紧张,基本上每个客户的配货单都不可能配齐,很多的客户就会打电话过来骂,说是已经收了顾客的钱,人家今天要来拿衣服的,你怎么其他不急的款式发来了,偏偏这个款式没有发?

郑慧红每天在边上都听老万在接这种电话,她给老万出了主意,说是,其实每家店的库存她这里都有,干脆,哪个款式生产出来的时候,要是产量大大少于订单量的,就先到她这里查一查,那些还有库存的就不要给他们发,先发给没有库存的。

这样做了以后,果然老万这里,接电话挨骂的次数就少了,那些没收到货的,其实没有那么急,没到就没到,过两天卖完的时候,厂里又会把前几天的订货补发过来,他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张晨听了大感兴趣,他觉得用这个办法去控制那个换货率,比靠每家店自己控制更靠谱,这样,可以大大减少库存的风险。

张晨问郑慧红,你考大学的时候,数学的分数是不是也很高?

郑慧红点点头,嘤嘤地问:“张总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语文和政治太差了,才考不上。”

怪不得,张晨心想,怪不得。

“小郑,再问你一件事,你现在这里,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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