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内宅,荣庆堂。
早些年,荣府内宅的大小事情就由王夫人接手了;
近几年,王熙凤也开始慢慢的接触府内的管事;
到了贾母这个年纪,每日享受儿孙们的环绕,就是她最大的受用。
王夫人,邢夫人皆落座于一旁的座上侍奉。
王熙凤并李纨侍立一旁。
左右两边的座上,
迎春、探春、黛玉陪着老太太说话顽笑。
贾母舒坦的歪坐在堂上的锦榻上。
鸳鸯立于老太君的背后,轻手给贾母揉着肩。
...
自门外打起了帘子,
几步上来一个丫鬟。
...
“老太太,不好了,宝二爷那边闹翻天了。”
贾母闻言睁目,威严的双眼放出一道光来。
“说仔细了,怎么回事。”
那丫鬟抹着眼泪道:
“昨个儿,宝二爷回来,就一个人在那生闷气。袭人姐姐问他,他也不说话。我们送上去的茶水点心,他也不吃。蒙头就睡了。
今个儿早上袭人姐姐喊宝二爷起来上学。宝二爷也不理,李嬷嬷端着洗面水来喊宝二爷起床。谁知道宝二爷一挥胳膊,打了袭人姐姐一身。袭人姐姐见着宝二爷脸上颜色不对,眼睛发直。宝二爷又跳起来把胸前挂着的玉摔了。嘴里只来回说,平白要劳的林姑娘教三爷念书。”
贾母坐起身来
“宝玉呢,叫宝玉过来。
那个孽畜呢?”
....
鸳鸯侧耳对贾母道:
“这会儿,三爷应当还在学里呢。”
贾母面上含霜,冷声道
“等他从学里回来了,叫他过来回话。”
.......
赵国基驾着马车行至荣府正门,轻轻一勒马缰,引马儿慢下来,好自西边角门驶入。
忽的深勒马缰,马儿些许无辜,只好停下了脚步。
角门边走出一人,挥手将车拦下。
赵国基忙下车,躬身行礼。
“林管家。”
此人便是荣府掌管银库账房的林之孝。
贾环察觉马车忽然停下,只以为是到了地方。便打起车帘,下了车。
“三爷,老太太请你去回话。”
“林管家可知老祖宗喊我是为了什么事儿。”
林之孝拱了拱手:
“只道是和宝二爷有关,老太太那边催的紧,三爷快去吧。”
.......
“知道了。”
贾环颔首间,眼中透着一丝寒光。
如若是赵姨娘的事发了,尚且人幼言微的贾环此时真当是没什么办法。就算不是赵姨娘的事,也可知是祸非福。在荣府里,史老太君是说一不二的尊贵身份。贾环同贾宝玉皆是她膝下的幼孙。只是贾母独独爱她那个口衔宝玉而生的祥润。
平时一概,是想不起来府上还有贾环这么个人的。
贾环每日晨昏定省大多都见不着史老太君,心情好了,才能见上一面,容贾环进去磕个头。又如何会平白召他去回话,难不成是想孙子了,找他聊聊闲话?
行近荣庆堂。
贾环心知是福是祸,终归是躲不过去的。捋了捋衣袍,便打起了帘子进去。刚一进抱厦,院中诸多目光皆横扫而至,注视贾环。
贾母搂着贾宝玉坐在正面榻上。堂中两边各有三张椅子。王夫人居左边第一张位,邢夫人居右边第一张位;其后依次是黛玉居左边第二张位;迎春探春居右边二三位;只空出个黛玉后的位置,尚没人坐。李纨、王熙凤侍立于贾母身边。
贾环上前几步,跪下磕头。
“给老祖宗请安。”
贾母似不曾看见贾环,也不说让起身,只搂着宝玉伸手去喂他“好宝玉。再吃块杏仁糕。”
宝玉脸上带着几分羞赧,不吃贾母伸手送的点心。只把头埋在贾母的怀中。重生七十年代:勒少,强势宠
“存周!
汝家贾环!可为良驹!
汝不要疏忽了培养啊!”
....
贾政被贾代儒一番话说的昏昏荡荡的。脚下不停,三步两步走到荣庆堂。进了里屋就见贾母搂着宝玉坐在堂前榻上。
贾环跪在堂下,家里的女儿内眷都到齐了。
.....
上前两步行礼道
“给母亲请安。”
又看着王夫人问道
“这是怎么了?”
贾母没甚好气的道
“你问问你那个好儿子,平白的偏闹着要他林姐哥米水不进。”
贾母不敢同贾政说,宝玉早上又大发了一通脾气摔了玉。叫贾政知道了,又要骂他的宝玉。
贾政自觉事情并非如贾母说的那般,只当是宝玉又搞什么幺蛾子,怒目望向宝玉。
“孽畜,快说,怎么回事。”
唬的宝玉脸上发白,嗫嗫诺诺不敢说话。贾母一见贾政又骂宝玉,不依
“与宝玉又什么相干,是那个孽畜惹的宝玉难过伤心,平白的何苦又来冤枉宝玉。”
贾政见贾母面上带怒,只好面上强露出笑道:“母亲,也不可对宝玉太过宠溺了。”
....
贾母不依不饶,面含寒光。
“你父亲来了,你如实把事情给我说来。如有隐瞒,不光我不依你。你老子也饶不了你。”.
堂中内眷丫鬟皆目光所致,看着堂下那个跪着的身影,一阵沉默。
.....
贾环扯了扯衣袖,长舒一口气,叩首道:
“是我说的,孙儿知错了。”
.......
“是我说的!”
探春面色泛白,两眼通红。听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