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并不大,但院内却种满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花圃上方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花草之间错落有致,沟壑处水流缓缓,水中有游鱼穿行,瞧着是一番生机盎然的景象。
花圃周围,种有桃李桔柚,不远处,还有一些瓜果蔬菜,田园之风扑面而来。
经过花圃中央的小道,便来到了院内的客堂。屋内陈设简单,但一进屋子,就传出一股浓厚的草药味儿,让人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夫人将榻上的一捆干枯的药草随意往旁边一扔,拍了拍,说道:“把人放下吧!”
锦官将花朝轻轻放在榻上,将她身体放平,然后妇人便坐在了一旁,伸手摆了摆,示意锦官他们站远些。
妇人掰开花朝的眼睛仔细瞧了瞧,随即双手在胸前交叉合十,又伸出一手,二指合并,输出一道蓝色光芒,从花朝的额间进入了她的身体内。
片刻之后,妇人收势,转过身体,对自己的儿子吩咐道:“去药房把固元丹拿来,给她服下,然后烧水,熬制清浊汤,让他们给她沐浴。”交待完毕,妇人转向锦官道:“放心,老娘虽然不是什么神医,但她这种情况还是能够对付的!最迟明天,她就会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你们面前!”
听了这话,锦官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于是十分好奇地追问妇人道:“伯母,在下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这小子,你都这样说了,老娘我还能说不吗?”妇人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不过你是想问这棵虞美人为何会这样吧?”
锦官会意点头。
“其实很简单,因为她刚修成人形,虽然空有几百年的灵力,但不能灵活控制和应用,加上一路走来,你们经过了一些污浊之地,又被瘴气和阴气所伤,而且她还受了严重的外伤,所以导致灵力在她的身体里面胡乱流转,致使她的身体内外不适,为了自保,她的身体自行进入休眠状态,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妇人如是解释道,然后踱步来到锦官跟前,笑道:“你们此去,可是要去天渊阁?”
“正是!”
“以前啊,也曾有胆大之人走过幽冥道,不过听说死在了半路,你们就不怕你们的下场也和那人一样?”
如此消息,锦官倒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不过,先前小官山的老山神曾嘱咐过他一星半点,所以这一路凶险,他早已知晓,只是死过人这一说,的确是第一次听闻。
“伯母所言是在劝我们——”锦官凝眸,神色严肃。
妇人缓慢开口:“知返。”
为何?
锦官三人在听到妇人说出的二字后,神情凝固在脸上,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见三人同时愣住,妇人哼笑一声,继续道:“幽冥道途径七座山,想必你们都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此前你们经过的小官山和莫岱山不过是个开端,这两座山并无魔道之人盘踞,所以你们勉强通过,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们的是,后面的几座山,都有魔道的爪牙,凭你们的能力,想要通过,比登天还难,所以我劝你们——知返。”
“魔道中人?”锦官重复一遍,回忆起在莫岱山时遇上的那个男子,不由得后背一凉。那个被困几百年之久的魔道中人尚且那般不好对付,后面那些听上去像是占山为王的魔道中人,岂不是更不好对付?
一想到这些,锦官就忍不住在心里对诸葛昂又是一顿臭骂。
也许是师徒二人心有灵犀,远在皇城醉香楼兴致高昂听着曲儿的诸葛昂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喷了隔壁桌的客人一脸的茶点碎末。
不料隔壁桌的虎形大汉似乎并不是吃素的,咣地一下将自己的屁股从凳子上移开,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朝着诸葛昂走了过来,脸上的肥肉在走动之下上下晃动着,犹如一块行走的猪肥膘一般。这一大一小的强烈对比之下,倒是衬得诸葛昂十分娇小。
大汉眼放凶光,直勾勾地瞪向诸葛昂。
诸葛昂送到嘴边的茶杯停在半空,然后飞速站立起来,撸起袖子就开始往大汉的脸上擦,一边还干笑道:“阁下海涵,大度些,小弟近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并非故意而为,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小弟我一般见识了……”他巴啦啦地说了一大堆,对方却一句没有听进去,大手一捞,就把诸葛昂拦腰给举了起来。
“找死!”说着,一个用力,将诸葛昂扔了出去。
诸葛昂飞身落地,神色突变,嬉笑道:“我好心与你道歉,你却如此小气,看来是想切磋一下了!”他扭动几下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继续囔道:“正好老子好久没练过了,今天就拿你这魔道的无名小卒来练练好了。”
大汉并未露出怯意,就算诸葛昂说出他魔道的身份,也并未让他有所顾虑,反而怒气更甚,抡起拳头朝着诸葛昂就是一击,拳头带出的灵力击飞了大堂的几张桌椅,吓得里面喝茶的人开始四处逃窜。
柳晚晚倚在二楼的柱子上,漫不经心摇着团扇,红唇微启,缓慢说了句:“许久未曾见过仙魔之斗了,看来,这皇城,是又要变天了!”
诸葛昂余光瞥见柳晚晚,瞧见她手腕处的一朵牡丹印记,转头向着她抛了个媚眼,自言道:“有意思,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武宣山咒寂门的人。这皇城,还真是有趣极了!难怪老陈那人,几百年都乐不思蜀。”
瞧见诸葛昂的媚眼,柳晚晚掩面一笑,微微摇头,“这仙门第二公子,还是这么个模样,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