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石壁之上置有几个没有燃尽的蜡烛,宋元点燃蜡烛后,洞中景致稍稍能够看清明,他们这才发现,这处山洞和此前的小官山山神洞一样,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朽兮见了这些东西倍感亲切,拿起一个雕刻着老虎模样的石佩开始研究起来。把玩了一会儿也瞧不出个特别,就随手一扔,拿起另外一个铁核桃看了起来。
见朽兮在洞中随意赏玩,花朝也跟了过去,扫过洞中那摆放着许多新奇玩意的石面,一眼就相中了一个玉石手镯,然后拿起来想要往自己手上套。
锦官见状,连忙阻止,“别什么东西都往手上套!你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万一这东西有什么邪术,你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花朝吓得手一哆嗦,将那玉镯给扔了回去,肩膀一抖,瘪了瘪嘴说道:“说得也是。”
再次环顾四周,锦官发现此处已经是这个山洞的尽头,朝着西面望过去,一条曲曲绕绕的通道不知绵延到何处,但迎面有风吹来,所以通道尽头,应该是个出口。
而这处尽头的洞中石壁之上,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形,那些人形均姿势奇特,不知是哪门哪派的功法。但锦官觉得,看着那些姿势,自己的神思好像有些不受控制地开始游移起来,那些人形也开始缓慢动了起来一般。
恍惚之中,他似乎觉得那些石壁上的人形开始依次朝着自己的脑袋袭来,他有些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眉头不自主皱在了一起。
要不是花朝碰了他胳膊一下,他险些就被那些石壁上面的人形给勾了魂去。
他使劲摇头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看向花朝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花朝摇头,“没有。怎么了吗?”
锦官疑惑,这就奇怪了,为何只有自己有这样古怪的感受?他又看了宋元他们,见他们神色并无异样,更是不解。
花朝见锦官一脸愁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石壁,却什么都没看见,于是问道:“臭小子,你傻愣着在看什么?”
“你没发现?”
花朝摇头,“发现什么?”
锦官讶异,伸手指着石壁,“石壁上面的那些人形画,你瞧不见?”
花朝张着嘴,伸手在锦官的眼前晃了晃,同情地说道:“糟了,你中邪了!”
无心理会花朝的玩笑,锦官托着下巴,低着头若有所思起来。花朝以为他真中邪了,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臭小子,你给我清醒过来!”
锦官只觉得脸颊生疼,捂着脸回过头来,用一双错愕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花朝。花朝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使劲摇晃起来,嘴里不停念着:“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锦官被摇晃得险些要吐出来,待到花朝停下时,赶紧反手握住她的手,大声吼道:“你干嘛?”
花朝见他神色恢复了过来,长吁一口气,“臭小子,你没事吧?”
“你有病吧!”锦官劈头就是一句骂,摸着自己仍旧发烫的半边脸,怒目圆睁。
花朝对他这一句骂置若罔闻,十分担忧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然后双手捧着他的脸上下左右地打量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莫名尴尬起来。
“干什么?”锦官挣脱掉花朝的手,猛地来开老远的距离,别过身去,囔道:“一介女子,这般姿态,成何体统!”
花朝站在原地,抓了抓头发,十分不解,嘴里碎碎念着,“我又怎么了?”然后怒气冲冲地走到锦官跟前,囔道:“本姑娘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因为花朝的突然逼近,锦官后仰着身体,看着她那张略带怒意,但眼神之中却难掩关切的脸,心跳突然加快了起来,愈发觉得尴尬,面上僵住,嘴角扯出一个干涩的笑,“我知道了!”后退一步,直起身来,假模假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仍是不敢直视花朝那双真挚的眼睛。
他别过头去,不小心又迎上了宋元那双看热闹的眼,眼色一转,瞪了过去。宋元识趣的转过头,嘴角的笑意却越发明显起来。
锦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轻咳一声,试图打破尴尬的气氛。
与此同时,洞顶隐隐约约能够听得影鬼派之人慌乱的脚步声和左镇气急败坏的怒声,锦官觉得,此处不宜久留,遂发话朝着通道快速逃走。
几人借助着蜡烛的灯光,在曲折的通道中弯腰前行,一路倒也未遇上什么阻碍。想来此处以前,应是哪位修道高人的庇身之所。但将庇身之所置于影鬼派的老巢流光阁之下,这胆量也忒大些。
约莫几个时辰后,锦官一行便在不远处看到了亮光,均面露喜色,有些激动起来。
出了洞,他们才发现,天色已明。
而他们四周是绿意盎然的杂草树木,尽管正当夏季,当山林之间却难得清爽,没有一丝炎热之意。
花朝紧张的身体在瞬间便松弛了下去,耷拉着肩膀,叹道:“可算逃出来了!”
朽兮更是一出洞口,就随地找个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嘴里发出长长一声叹气后,躺在一个石头上面,懒懒地说了句:“可累死我了!我要休息会儿!”
“此处离影鬼派的流光阁不远,我们还是尽早离开吧!”因为担心左镇和影鬼派的人追来,宋元语气焦急地催促着。
朽兮不情愿地从地上爬起来,唉声连连,“可我实在走不动了啊!又饿又累地,我觉得再走下去,本姑娘要暴尸荒野了。”
“朽兮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