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透光,发觉内里另有夹层。
以手指上去捻动,不多时信纸底部便被捻开了个口子,指尖一拉,内里的物事便掉到了掌心。
又一封信。
【
傻丫头,哭起来总是这么不注意,你莫不是忘了,前次将我费心费力写下的临摹一哭就给哭晕了导致还要重写的又是谁人?
能叫你如此的,铁定是北门啸那个混蛋。
当初我瞧这小子模样还算周正,人性应也差不了,外加你也是百般同意,这才万般不情愿地将你给交了出去,怎的,才这点功夫,他就能将你给惹哭了?
莫怕,待你归来,将心中委屈尽数告诉本宫,本宫去叫钟离卿定要为你讨个公道才肯罢休。
累了便回,莫撑着。
你若是怕旁人见了笑话,本宫便着人给你在宫里另外造个小院,想见谁便见,反正如今宫里头也没多少人,不必担心那些个闲言碎语。
】
荔枝看了洛墨的信是边哭又边笑,心下大为感动,也不禁心念着,只有娘家人才会这般关心自己为自己考虑。
只不过当时的荔枝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昌皇宫里虽说比起湘国皇室妃嫔要少上许多,可怎么说也不应用‘没多少人’来形容。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小个信纸再一翻页,底下还有几行小字。
【你的妆匣底部被我开了个暗格,里头放了我自存的银票一张,其余的,便都是娘娘放的了。】
是青提的手笔。
念及与青提、与洛墨从小到大的年少时光,即便是远在异国他乡,即便是变故如此心下泠泠,温暖也总归漫上心田。
但是,就真的要回去么?
回到大昌固然重归安逸,与北门啸也是再此生不必相见,可是,那样的安逸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娘娘是会护自己一辈子,可是荔枝觉得,自己并不能够常常生活在旁人庇佑之下。
即便,那是至亲之人。
再者而言,回去后娘娘与皇上如胶似漆,自己眼里见着惯了,可心头,难保不会念及以往心有酸楚。
与其未来如此,倒不如,为自己拼搏一把。
……
两年后。
“新出锅的糕点哟!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凤梨酥桂花糕水晶饺,好吃的应有尽有!客官,还不进来看看么?”
北地蛮国的都城里,不知何时开起了一家糕点铺子,其本是一家蝇头小馆,外界只知为一名颇为手巧的姑娘开的,其相貌如何谈吐如何何方人士,通通不知。
起初,百姓人纷纷感到疑惑。
吾等北地人民,何时需要接受起那些个精致的小玩意儿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为常态。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每每人们三餐以前、尚未饭菜入口的那段时间,总有极其招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以为街上又开了家菜馆子,可经打听方知,哦,可不正是那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糕点铺子?
一个儿尝,个个尝儿,名头便传开了。
那家小糕点铺子也就越开越大,从占地不过巴掌大点地,一直到包圆了周围几家铺子,还有愈发往外发展的趋势。
据说呀,那第三家分铺子,两月后等开了春也将在蛮国与大昌之间彻底扎根。
且不似寻常铺子,糕点铺子不论总铺子还是分铺子,所用的还都是一个招牌,那招牌,若不是不少人亲眼确认过,准要以为三家用的是同一块。
小破木牌子,上头写着糕点俩字。
简陋至极。
那字迹算不得秀气,也不怎么好看,有些热心肠的寻思想为这家铺子换个招牌,却被掌柜言辞拒绝了,说招牌,就是得要用自己亲手写的才行。
恩,将近三年了,写的字还半点长进没有也真是头一份儿。
几月后,待得芍药初放时。
糕点铺子第三家分铺走上了运营的正轨,往来食客络绎不绝,更有甚者,在大堂吃完了还非要磨着不走说想带回给妻儿各一份。
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
虽说一派和乐,可偶尔也有别家雇人跑来闹事儿的,无非是嫉妒这般好生意——继糕点铺子后,有几家铺子相继开张,可不论怎么经营怎么大手笔打压对手,那结果终究是一样,没多时便再开不下去。
每当那时候,或有会武功的小二前来赶人,或有当天心情不错的掌柜亲自下场。
脸上覆着面纱只露那么一双大而有神的眼,上下嘴皮子轻巧一碰,便将那些意欲寻衅滋事的家伙们给说得面红耳赤。
想来,除了有以往在宫斗与人常常斗嘴皮子的得利,也有常年混迹闹市修出来的门道儿。
这日里。
许久未曾有那人来访的糕点铺子迎来了个面生的新客。
一头细细的数个麻花辫在脑后卷成个髻,那髻周围嵌着个银亮银亮的冠,利落至极。
从外表看,此人显然出身不俗。
可新铺子刚招的伙计可没那么多顾忌,他要做的,就是按着掌柜的指令,对于那些不讲理的或是挑三拣四的通通赶之,自家掌柜的早就放言:银子赚够了,不愿搭理的客人没必要收,想吃她糕点的人多了去。
换言之,该赶就赶,绝不低声下气。
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伙计就单手拎着扫把上前了:“这位客官,您先后点了糕点数盘儿,挑的还都是咱们铺子的招牌,即便是您觉得多么不堪入口,却也没有一个子儿都不给的道理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