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为武则天效力,如此卖力地为她守城?”
闻达道:“你以为我们兄弟二人,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么?那就大错特错,我们死守润州,并不是为了武则天,而实则是为了这一城的百姓的性命着想。”
残月道:“愿闻其详?”
闻达肃然道:“润州刺史李思文是武则天忠实的走狗,六亲不认,誓死也要守住润州城。所以刚开始时,徐敬业将军就已经对他劝降过,没想到劝降不成,反而被李思文痛骂了一顿。于是二人非要拼过你死我活不可。我兄弟二人,只不过是小小的司马与参军,哪里有权力开城投降,我们刚来这润州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这润州城里的每一个守军士兵都是长期以来效力与李思文之人,我们相识的人并不多。”
闻达续道:“因此就算我们兄弟二人不答应守城,他也会派润州长史裴庆之,及几个都梁山的将领来指挥守城,到时候只怕后果会更糟。再者说来,我们兄弟二人与徐敬业将军并无交情,若是单枪匹马前去投奔义军,定然不会受到重用。”
残月冷笑道:“若是照你所说,你根本无法调度派遣润州的守军,那你如何在城墙上指挥作战呢?”
闻达道:“李思文只是命令士兵在守城时听我指挥,其他方面的事,我连一兵一卒也调度不动的。这李思文虽是个贪墨无度的官吏,毫无领兵只能,但官场上那一套确是了如指掌,几乎把润州城大小官员的弱点全攥在手里,因此润州城还是李思文说了算的。”
残月道:“饶是如此,你们兄弟就因为独自投义军,可能会受到冷淡对待,而有理由为虎作伥么?”
闻达道:“不仅仅是如此,润州城四面大门如今被关得死死的,我们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我们虽然作战本领高,但那是用于行军打仗的兵刃拳脚罢了,哪里能与你们这些武林高手相比呢?再说自从徐敬业与李思文闹僵之后,徐敬业则发了疯似的昼夜不停地猛攻,北城门一带的居民,已经家破人亡,流露街头。而李思文更是用各种狠毒的手段,杀害攻城的义军,双方从一开始就结下了仇怨,这会儿义军中也有许多人遇难,相持越久,两军的仇恨就越深,到时候指不定徐敬业会迁怒到全城百姓身上,而将润州屠城,也说不定呢。”
残月道:“那你兄弟二人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徐敬业要发泄怨恨,义军要烧杀抢掠,你二人能够阻止得了么?而且尉迟昭攻打楚州盱眙城的时候,也没有允许士兵祸害百姓,你怎么就肯定徐敬业会这样呢?”
闻达叹道:“我也知道我们二人阻止不了义军进城,之后的情况若是发生,我们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眼看着润州城民要罹受此难,也只能强撑一会儿是一会儿了,我想朝廷的大军既然这么久都没来救援润州,想必是不会来了。另外,润州与盱眙的情况不同,盱眙城旦夕之间便被尉迟昭攻占了,所以基本上没有多少伤亡,这次这场攻城战持续时间长,两军已结成死仇,那么烧杀抢掠就在所难免了。”
残月道:“以你多年的从军经验来看,润州最多还能坚持几天呢?”
闻达道:“润州共有五万多守军,另外帮忙守城的民兵也有上千人,不过经过**天的战斗,已经伤亡过半,如果徐敬业继续这么强攻下去的话,我看最多还能坚持五六天吧。”
残月道:“你就不能想办法事先与徐敬业商量好,你找机会打开城门,放义军的人进来,或者你们兄弟二人将李思文擒杀枭首,然后再向徐敬业将军投诚么?”
闻达愤然道:“徐敬业虽说打着匡复庐陵王的旗号起兵,然而自从攻占扬州后,先是命尉迟昭向东攻下盱眙城与都梁山,然后亲自领兵向远在江左的润州进攻。若是一心勤王,又岂会只在江南一带圈地自固,这与乱臣贼子拥兵自重有什么区别?眼下李唐宗室尚未见有人举起义旗,起兵响应徐敬业,可见他们也看出这个徐敬业居心不良。”
闻达续道:“王方翼将军是已故的王皇后的亲族,自是会誓死捍卫大唐的江山,不落入外人手中,武则天只是临朝称制,把持朝政,而徐敬业则是狼子野心,若是让他得逞,岂不是更加对不起大唐,对不起王皇后与王方翼将军?守城而死,起码是为守护大唐的江山而牺牲,死后也有个好名声,然而若是随着徐敬业造反,以后被剿灭,只会留得千古骂名。”
残月道:“你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其实我也不相信,你身为朝廷任命的润州司马,与润州长史裴庆之,同是刺史李思文的左膀右臂,又岂会没有兵权?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闻达道:“李思文哪里懂得什么带兵打仗,原先在这里的守城士兵,在我们来之前,都是些吃喝玩乐之徒,但自我们兄弟到了润州之后,对润州城守军进行管制,用王方翼将军军营的方式训练士兵,结果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如今人人生龙活虎,能征善战,士气高涨。王方翼将军若是得知,定然也会打心底里高兴的。”
残月道:“我说你简直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王方翼将军若是得知你在为武则天守护润州,八成会被你气死,哪里还会高兴?徐敬业将军在扬州期以后,百姓们纷纷响应参军,为的都是不想让大唐江山,断送在武氏手中。武则天如今废黜中宗,囚禁睿宗,私自改动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