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业一本本看完,这才明白了魏军师的良苦用心,得知了为什么他当初坚持不让他来攻打润州,以及拿下润州之后,应该即刻班师扬州,与李孝逸殊死一搏,不应该困守润州,坐以待毙的原因。看到这些句句发自肺腑的赤诚之语,徐敬业也不经泫然涕下。
而鄢云知道魏军师与那些高丽使者既然是至交好友,就必然留着他们相互赠送的信物,不会不带在身上,想到这里,无意中见到那个细长精致的檀木锦盒,看起来绝非中原之物,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管金笔,鄢云将金笔拿在手中,只觉那笔比寻常的毛笔要重许多倍,看来的确是纯金打造,鄢云将笔转动了一下,却发现笔管凹凸不平,似乎镌刻着字。
仔细一看,只见笔管上竖着刻着两种字体,其中一种是隶书的“高丽国大使泉建男馈赠”,另外一行字却是鄢云从来没见过的外国文字,鄢云心想,这隶书字定是魏军师所刻,而那看不懂的文字定是高丽文了。
想到这里,急忙对徐敬业道:“将军,快过来看看,这里有军师留下的信物。”
徐敬业回过神来,问道:“是何物事?”
鄢云道:“是高丽使者泉建男赠给魏军师的金笔,将军只要拿着他,找到泉建男大使,便不怕不能通过高丽国的关卡了。”
徐敬业急忙接过金笔一看,见上面果然有题字说明,看来确如鄢云所言。于是对玉虚道长道:“既然军师有信物留下,那我们就在此分别吧,后会有期!”说着便拱手拜别,玉虚道长等人也同样还了一礼,就此分道扬镳。
徐敬业走后,鄢云向玉虚道长问道:“道长是要回武当么?”
玉虚道长道:“义军失败了,我们自然是要回武当了。”
梅傲霜道:“可是地狱门还霸占着武当山,武当派这些天来损失了不少人,回去的话,怎么从地狱门手中夺回武当山呢?要不然,我们还是跟着道长一起回武当吧。”
鄢云道:“没错,我们一起回去,这样即便朝廷通缉我们,我们也有办法应付?”
韩英女道:“我们现在的实力,连地狱门都不一定打得过,若是再加上朝廷的兵马的话,我们怎能对付得了呢?”
鄢云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可以带着朝廷的兵马上武当山,让他们帮我们打地狱门啊。”
玉虚道长道:“你是说,让他们相斗,我们坐收渔人之利,趁机夺回武当?”
鄢云道:“不错,现在我们走到哪里,李孝逸与黑齿常之都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要是回武当,他们自然也会跟去,而地狱门的人得知我们投靠了徐将军,暂时还不会这么快知道我们义军已经失败,定然以为,我们借助义军的力量来攻打他们。如此一来,他们要么避开与官军的争斗,逃出武当山,要么与官军殊死一搏,无论怎样做,都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白千劫闻言,对玉虚道长道:“我看鄢云小兄弟此计可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反正我们现在也无处可去,走到哪里都会被官军追捕,虽然天大地大,凭我们的武功,他们也不可能抓到我们,但总是要面临着不胜其烦的骚扰,连吃饭睡觉都不得安生。不如我们将他们引到武当山,让他们与岐黄子、薛长卿他们相互争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再要对付地狱门,就容易多了。”
梅傲霜道:“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要是他们不再追着我们跑,又或是他们打探到消息,识破了我们的计谋,那该怎么办?他们军中定然不乏智慧之人,我想他们多半不会上当的。更何况正如道长之前说的,朝廷已经平定了义军,或许就不会对我们穷追不舍,旁生枝节,我们是江湖中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他们多半不会一直追我们到武当的。”
徐敬业等人逃脱之后,黑齿常之果然在一个时辰之后,便开始了对他们的追捕。李孝逸为了抢夺徐敬业的首级,也派出了不少兵马搜寻徐敬业的下落。
而最终还是让黑齿常之的黑甲军在青石岗一带发现了身着主帅盔甲,貌似徐敬业的人的尸体,他们认出这盔甲是徐敬业的,于是以为徐敬业已死,争相过来抢夺徐敬业的尸体,哪里还会去仔细分辨,其实这具尸体是魏思温的呢?
不到片刻光景,尸体便被众黑甲军分解,为了抢夺徐敬业的尸体,他们如同一群饿狼见到一头死去的猎物一般,相互残杀,死伤枕籍。
抢到尸体残肢的人便急忙拿着那些残肢,鞭马向军营奔去。他们既然确定徐敬业已死,也就没有再追击忠义营的那些人,因为他们见识过这些人的厉害,要抓住他们,颇不容易,反正这些人无关紧要,也就置之不理了。
由于尸体残肢血肉模糊,黑齿常之也只能凭着肢体上的甲胄,来确定徐敬业的身份,至于相貌,是无论如何也辨别不出来了。黑齿常之叹道:“想不到徐敬业一代枭雄,竟然会落得这个下场,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而身为十余万军队的主帅,死的时候,连完整的尸骨都拼不全。”
李孝逸道:“黑齿将军何必为一个贼首的惨死而感慨呢?他落得这个下场,是他应有此报,一个人走什么路,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黑齿常之道:“倘若有一天,躺在这里的是你我二人,李将军会有什么感触呢?”
李孝逸笑道:“能有什么感触,人死如灯灭,倘若那一天到来,也是命里注定的,我们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