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染红了苍空尽头的云霞。
连绵不绝的山脊汇聚到前方,共同将一座高山拥立顶起,山上的松柏存着积雪,一座座若隐若现的飞檐道宫掩藏其间。
端坐在棕色马匹之上的赵匡济眺望着远方,缓缓地抬起了手,止住了后方随行的禁军队伍。
当即,整个排成了一片的禁军队伍相继止住了前行的动作,六口箱子、二十车粮草缓缓停滞了下来。
这一次回城的方向略有一些偏差,原本应该连夜赶回洛阳,但这一次有了粮草与六箱财物,所以行走的速度变慢,如果按照原路回到洛阳,那便会容易露宿在荒原当中。
所以,赵匡济特地改道王屋山,就是看中了王屋山中大大小小的诸多道观。
此刻王屋山已在眼前,自是要上到山上去,暂且落脚一夜,明日再继续赶往洛阳。
张寒城、高怀德、杨业三人同样止住了缰绳,望着这冬日中的王屋山奇景,只觉得美轮美奂,如同来到了仙境当中一般。
高怀德道:“早就听说王屋山景色悠然,其上西顶天坛,乃是轩辕皇帝祭天之所,如今看来,那座高入云顶、独柱凌空之所,应当就是天坛山了。”
张寒城听着高怀德的描述,双目发亮,有些想要去那天坛山顶瞧瞧。
原本,从王怀恩家中离开之后,高怀德与杨业该与张寒城分开,但得知了张寒城要前往洛阳,护送禁军后,杨业与高怀德自然跟随而来。
张寒城觉得高怀德与杨业的武功厉害,与他一起护卫这禁军,更加安全,所以便没有推辞,只是心里记着欠了两人一个人情,将来要想办法还上。
赵匡济命禁军中的斥候火速上山,去到临近的道观之中询问。
这严冬时节天气寒冷,虽说安营扎寨也能生存,但总不如住在道观中更为妥当。
队伍中后方的马车窗口处,布帘缓缓的掀开,银铃儿忍不住看向了外面的情景,耳边响着折赛花的声音:“姐姐,咱们怎么停下了?”
银铃儿在张寒城的身上停了停,放下了布帘,马车里响起了银铃儿的声音:“应该,是到了吧。”
“太好了。”折赛花道:“终于是到了,这个大伯伯一直打呼噜,吵得我头好疼。”
说完,折赛花便掀开了马车前方的帘子,也不管她那里距离地上十分之高,直接从马臀与马车之间,纵身跳了下来。
银铃儿在后面看着,也想跟着下去,可却又觉得距离地面有些太高,迟疑间便放弃了跳下去的打算。
折赛花道:“姐姐,你不下来么?”
“嗯……”银铃儿道:“我……就先不下去了……”
“那好吧。”折赛花说了一声,便一蹦一跳的跑向了杨业所在。
银铃儿羡慕万分,如是她也能这样灵巧,便可去与张寒城说说话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斥候从山上飞奔下来,对赵匡济示意了一下可以上山。
赵匡济便顿时传令下去,令禁军开始分批前往山上。
……
王屋山又称小有清虚之天,早些可以追溯到太素清虚真人王褒,其是汉代之人,距此已有九百年之久。
而后世游记等,也都将王屋山列为十大洞天之首、三十六小洞天之总首。
自汉代以来,便有许多道人在此炼丹修道,传闻先秦时便有人在此羽化登仙。穿越之童养媳
老观主这才释然的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小居士的那位爷爷,也便是贫道这般的道人么?”
“嗯……”张寒城点了点头,道:“他也是道人。”
老观主道:“如是他知道小居士想念着他,心中也会觉得宽慰非常,只是,他却未必愿意看到小居士为他伤心。”
“嗯……”张寒城这才抹了抹眼睛:“老爷爷,您也有孙儿么?”
老观主摇了摇头,道:“贫道一生无后,但若真要算起来,我那些徒儿,便也都算是我的子孙了。”
张寒城顿时道:“嗯,我也是这样的。”
老观主道:“别站在那里了,小居士快快坐下吧。”
“谢谢老爷爷。”张寒城这才走到床榻边上,坐在了边缘处。
他来得唐突,只是想见见这位老观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观主主动道:“小居士随同禁军而来,可也是一名兵士?”
“不,我不是兵士,只是护卫他们的。”张寒城连忙道。
老观主顿时诧异万分,天下间的禁军厉害非常,禁军还要人护卫,可想而知,张寒城也并非寻常。
张寒城赶紧起身,道:“我……我还是先走了,谢谢老爷爷。”
老观主微微一笑道:“小居士请便。”
张寒城只觉得有些尴尬、窘迫,有点后悔慌慌张张的来见这位老观主,但是,却又不怎么后悔,毕竟恍惚间,仿佛又见到了七道人的音容笑貌。
……
深夜时分。
大多人都已经安然入睡,唯独一些禁军正在这道观中驻扎,纵使天寒地冻,他们也一动不动,目光严肃。
张寒城躺在大殿的地上,翻来覆去,周围众多禁军尽皆疲惫的沉睡着。
突然间……
大殿之外,远方的山中,竟响起了一声十分奇异的鸣啼之声,正犹如那鹰隼一般,但却要更加浑厚,凌厉许多。
张寒城有些诧异,缓缓起身,去到了大殿门口,小心的将门推开。
还在驻守的禁军见到张寒城的身影,顿时略微对他点了点头。
张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