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徽猛地跪在地上,快速爬到了那画的前方,当看到画上的字迹之后,顿时冷汗开始从头上迅速冒出:“这,这这怎么可能!?”
“哼!”
钱弘佐一甩袖子,道:“南唐国主莫非欺我年幼,不懂得他诗中含义么?这孙武要斩的,是我吴越对吧?这吴宫女,指的是不是朕的头颅!?要将朕的头颅放在琉璃池上!?”
“不!不对!”查文徽连忙否认。
胡牧已经完全傻眼了,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查文徽道:“这,这绝对不对,这这,这诗句原本并非如此,而是孙武持卷兵帷幄,琉璃池上佳人笑,那吴宫女,佳人头,绝对不是原句!请陛下明察!”
百官已经完全惊了,因为方才他们看到的诗句,实在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吴越国。
事实上,这两句诗,也的确轻蔑非常。
孙武已斩吴宫女。
这句诗实际上是一个典故,乃是昔年孙武斩吴王妃子的故事。
春秋时期,孙武在伍子胥几次举荐之下,被吴王阖闾接见,孙武向吴王阖闾献上了他所著的兵法十三篇。
吴王阖闾并未对兵法太过重视,但又觉得伍子胥大力推荐孙武,也许孙武真有些本事。
于是,吴王阖闾便找了一百八十个宫女,交给孙武来训练,看看孙武能够训练出什么名堂来。
孙武如是将一百八十人分成两队,又让吴王阖闾的两个宠妃做了两队的伍长。
只不过,孙武在叫这些宫女听从命令,演练攻伐战法的时候,吴王阖闾的两个宠妃嬉戏打闹,完全不将孙武放在眼里。
当即,孙武就以国法军规的名义,与吴王阖闾辩论了一番,进而当着吴王阖闾的面,将吴王阖闾的宫女给斩杀了。
好在当时的吴王阖闾心中存有霸业,知道孙武的本事,所以并未对孙武惩戒,其后,吴楚大战爆发,孙武指挥吴国军队,千里袭入比吴国强盛的楚国,五战五胜,直接进入楚国都城。
这一战也奠定了孙武兵圣的名号。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这世上,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如此轻蔑的对待一国国主。
即便是以典故解读此句,也一样对吴越国存在十分深厚的恶意。
如果,李璟自比为孙武,那显然,李璟要斩的,也是吴越国的妃嫔,李璟的意思,很像是要做钱弘佐身边的刽子手,代他杀人。
同时,后面那句琉璃池上佳人头,又尽是嘲讽之意。
结合典故来看,更像是李璟在宣誓,钱弘佐有了他李璟,才能在这世间立足,成就霸业,而钱弘佐身边之人,李璟想杀就杀。
如此羞辱,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接受。
更遑论,直白的看去,不考虑典故,这两句词就已经恶意慢慢。
钱弘佐更加怒火丛生,喝道:“南唐国主,真以为朕是昏庸之人?竟然派了你这么个东西跑来指鹿为马!?来人!将这李璟的枢密使斩了!”
话音落下,查文徽更加惊恐,不等说话,两名侍卫却已经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拽了下去。
查文徽大喊道:“冤枉!陛下,冤枉!这两句词,定然是被有心之人篡改了!我主绝对对陛下毫无恶意!陛下你要小心被人利用!两国建交乃是天下之幸事,有心人从中挑拨,意在令两国无法建交成功!”
钱弘佐喝道:“将他的嘴堵上!”
百官已经完全傻眼了,一些昨天参与酒宴的官员,忍不住回忆起了诗句,的确不是什么孙武已斩吴宫女,琉璃池上佳人头。
只不过,他们不敢出声,一齐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胡牧那里。
他们可是记得,查文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画交给了胡牧……
胡牧也傻眼了,同时心中万分后怕,不知所措了起来,他在官场纵横多年,从未想到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查文徽不断挣扎,似是拼尽全力,从两名侍卫那里挣脱出来,跪在地上,对钱弘佐大喊道:“陛下明察秋毫!千万不要被小人利用!这词绝非是我主手笔,定然是有心人篡改!陛下可以不相信我,但请一定要鉴查一番!查某不信!这天下真有人能够毫无痕迹的篡改!”
胡牧顿时心中咯噔了一声,但却不知该说什么。
钱弘佐冷哼了一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也罢,朕就要你死个明白,来人,带朕去那画前面,朕要亲自看看,这词究竟是否被人篡改!”
“是!”一名太监当即应了一声。
后方,慕容龙城看着钱弘佐站起身,双眼眯起,其内泄出了一道寒光。
谁会篡改这画?
他慕容龙城是希望两国建交成功的,这件事情,又是谁做的呢?
孙武已斩吴宫女,琉璃池上佳人头。
这两句恐怕才是原句,是李璟故意做的。
否则,后面的人修改,如何能够巧之又巧的,将典故联系起来,又联系到吴越国?
至于那查文徽。
慕容龙城看着查文徽汗流浃背,面色苍白,惊恐万分的样子,只觉得查文徽的表演拙劣万分,但偏偏令所有人没有怀疑。
胡牧双腿僵硬,额头上冷汗直冒,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忍不住遥望向了慕容龙城,以目光求救。
但,慕容龙城虽看着这个方向,两个人距离却十分之远,胡牧焦急万分。
钱弘佐背着手,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冷笑,但马上收敛起来,又认真的看着这首诗,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