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寒城一如既往的去井边打水,洗漱,在厨房里忙活。
只是忙碌了许久,才终于意识到风九夭已经离开了。
张寒城突然发现,好像自小到大,每一个他所珍视之人,都仿佛是匆匆过客那般,总是会突然间就离他而去。
年幼时将他养大的老乞丐如此。
其后遇到的七道人是如此。
段思平是如此。
赵九重是如此。
风九夭也是如此。
这种突兀的离别感,纵使会让张寒城感到不适,只是离别的次数多了,渐渐的人似乎就要更坚强了几分。
从一开始的悲痛,再到悲伤,再到伤感,而后又变作哀伤。
或许哪一天,再遇见离别,也就没有这些复杂的感情了。
张寒城包了一些窝窝,现如今还有疯僧法明没有离开他,或许……有一天疯僧法明也会离开。
想到这里,张寒城就忍不住又多放了两咐锩妗
……
将重剑背在身后,张寒城打开了道观的门,准备去熊洞那里找疯僧,顺便看看能否将他带回到道观里来,此刻风九夭走了,也就不再需要发愁疯僧会不会大打出手了。
只是才关上了道观的门后,张寒城的耳朵却突然间的动了动,目中也微微的闪过了一丝讶异之色。
他似乎听见了道观里有异常的响动声,但是并不确定,停在原地等了片刻,没有再听到声音,这才觉得可能是听错了。
张寒城抬起脚步,缓缓地走向了密林深处熊洞的方向。
不过,行走了一会儿,他就又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等到他脚步停下后,那声音就又不见了。
张寒城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正有几只野雀从树上拍打着翅膀飞起,一些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向了地面。
沉吟间,张寒城目光一闪,看向了通向熊洞方向,他每日行走留下的足迹,于是这才又循着足迹,缓缓的向前行去。
终于,张寒城来到了熊洞前的空地所在,只是他却压低了脚步,没有去熊洞中将疯僧叫出。
只是提着布包,随手一荡,将布包丢在了那块大石头上。
自身则是抬手,缓缓解下了背上的重剑。
他察觉到了有人在背后跟随的声音,原本是不太确定的,直到他见到了那几只野雀从树上飞起,才真正的确定了这件事情。
野雀是一种很奇特的小鸟,它们一般情况下不会被惊飞,尤其是遇见了人的时候。
只要人不接近它们,野雀反而总是会歪着头试着跟人去对视。
而当野雀拍打着翅膀飞起,有些惊恐的时候,那就代表一定是有什么接近它们了。
只不过,张寒城一直都是沿着这条路走,早就留下了足迹,换其他的方向,也必然暴露了疯僧法明的所在。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具体的情况,但张寒城很清楚昨天风九夭说话间,提过一次疯僧,再加上他已经明确了慕容龙城在这其中的某些关联,自然而然的就知道,对方很有可能不是冲着他来,而是冲着疯僧法明而来。商途
留着山羊胡的黄袍中年人直接开口道:“小子,快出来吧,我们已经看见你了,当我们是瞎子么?”
张寒城意识到这句话是跟他说的,挠了挠头,但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两个黄袍中年人站在熊洞门口,也没想到张寒城连话也不说一声。
“小子!你聋了?叫你从洞里出来呢!你不出来的话,我们就进去了。”留着山羊胡的那个有些不耐烦道。
一侧面黄无须的中年人开口道:“会不会是你刚才看错了,他没进洞里面?人跑了?”
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道:“你当我是瞎的?我看着他抱着个黑棍子走进去的。”
张寒城听到这两个人争执起来,也没有说话,一侧的疯僧倒也出奇的乖巧,丝毫没有冲出去把这两个人打死的意思。
面黄无须的中年人道:“一定是你看错了,否则这么半天怎么能一点声音都没有?那小子不过是个娃娃,谅他也不能怎么样,直接进去把他抓出来就行了。”
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捻着胡子,道:“哼,那就听你的吧,但是出来之前圣使大人可不是这么交代的。”
面黄无须的中年人又试着对熊洞喊了声:“小子,你听见了么?我们两个这就要进去了。”
说着,这两个黄袍人一前一后,抓着手中的拂尘直接走进了熊洞当中。
山羊胡中年人看了一眼黑熊尸体,顿时吓了一跳,惊得退后了一步:“这……还是个熊窝,怪不得如此骚臭。”
面黄无须的中年人也被熊尸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跑,但发现黑熊是死的,就没有动作,他将目光移开,盯着熊洞深处,道:“小子!我们两个已经进来了,快点出来吧!”
山羊胡中年人盯了半晌,奇道:“诶?人呢?这里好像真的没人。”
趁着两个人不注意,张寒城捧着重剑,蹲着身子,从黑熊一侧绕了出去,后面疯僧学着他,一边挠头一边跟了出去。
等到了熊洞口,张寒城又蹲着身子,直接窜出了熊洞,疯僧紧随其后。
两个黄袍人站在熊洞里面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张寒城好像一下子就人间蒸发了,明明看着他进来的,可是此刻却又看不见人了。
山羊胡中年人道:“不应该啊,我我是真真切切看着他进来的。”
“你是真瞎了!他肯定没进来过,现在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