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微微坐直了些,看着安妘笑道:“是啊,我替姐姐忧心,所以才来得早,我怕旁的人先来,会辱骂三姐姐。”
安妘听后,冷眼瞧着安婉笑了一下,这还没有试探,对方倒是忍不住就要说了。
正位上的安妘轻声笑道:“四妹妹真是关心我,想来是听说了京城里的谣言?”
安婉低首,很是惊恐:“可不是,我听了那些谣言,一方面害怕,一方面担忧,想到今儿来赴宴的女眷中,有几个还是用过姐姐做的护肤膏子的,万一拿着那东西来找姐姐算账,又不慎落入了酒菜当中,三姐姐今儿的开府宴可就要出大事了。”
听了安婉的话,安妘将团扇放到了一旁:“四妹妹是不是多虑了,既然是谣言,那京城当中的贵人们肯定不会不假思索的全然相信。况且,那几个死了的人仵作也查看了,是鹤顶红毒死的。啊,对了,我也没有将擦脸膏子给那几个人使过,那些人命又凭什么算在我头上?四妹妹这样空口白牙的过来我这里说这些,恐怕才会让人多思多想,四妹妹这是害我还是帮我呢?”
玲·珑立在一旁,不敢多言,又往后退了退。
安妘拿着团扇,揉了揉额角:“昨儿我夫君刚从大理寺那边回来,心里乱糟糟的厉害,若是冲·撞了四妹妹,四妹妹还是不要怪姐姐啊。”
被安妘这样一说,安婉抬头倒是一愣,半冷不冷的笑了一下:“三姐姐自小和我说话就是如此,今儿倒是客气了,那不成真是做贼心虚吗?”
安妘也没有理会,还在揉着额角,叹了口气,最后站了起来,和玲·珑道:“玲·珑,你再陪我四妹妹坐会儿,可千万别失了礼数。”
说罢,人已经往屏风另一侧走去,见吴夫人正低头饮着茶,便摇着扇子走了过去,低声问道:“吴夫人·大清早的来,定然是有要事?”
吴夫人眼皮微抬,唇旁有一抹笑意,抬手指了一下屏风另一层,摇头不语。
安妘伸手轻轻拉着吴夫人站了起来:“我身上乏的厉害,劳烦吴夫人跟我去院子里,边走边说吧。”
吴夫人颔首,同碧霜跟着安妘朝院中走去。
厅中玲·珑见吴夫人走出了门,和安婉讨好笑道:“夫人你瞧,这商贾就是商贾,进了这大宅大户的,到底还是低人一等,跟奴才没什么区别。”
安婉坐在对面,向后靠了靠,抿唇轻笑:“你不也是奴才吗?奴才还嘲讽奴才?你家太太让你在这儿陪我坐着,便真拿自己当个东西了?你可别忘了,正房娘子到底是比你们这些妾高出不少,不管是对着谁家的正房娘子,都该弯下膝盖做好了奴才样儿。”
那安婉素来眼比天高,又在林家忍了不少妾室的罪,今儿见玲·珑体体面面的站在厅中,一时又是高兴安妘和自己一样受苦,一时又是气愤这样的下贱人竟也能和她们这些高门贵女一样伺候夫君,便忍不下这口气,定要在这熙园当中将往日没有的威风耍出来才罢。
玲·珑听了安婉的话,心中又羞又恼,却不敢言语一句,只能又站了起来,侍立在一旁。
而安妘和吴夫人同去鳒鲽院中的路上,倒是平和多了。
安妘亲切的拉着吴夫人的手:“夫人刚才似乎不想让屏风那边的人听见什么。”
吴夫人笑道:“是啊,昨儿我又去顺天府告官,不过却是躲在一旁让手底下的丫头去告的,那大堂上面有温玉阁的人和我对峙,还说从想容堂里卖出的东西害死了人,那人虽然带着白帏帽看不清长相,但她的声音,我却能认得出来。”
安妘沉吟,刚要开口询问,门口却有人惊呼道:“这里是后宅内院了,你是外男,怎好深·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