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里有间道观。”小弟a道。
为首的粗人抬头望了望天空,见天色已晚,道:“也罢,就在这里过一夜吧。”
一行七八人便进了太虚观。
众人原以为这是一间破败无人道观,一进道观却发现院落清扫干净,四周栽种的桂花树枝繁叶茂,树底下有一口水井,水井旁摆着的木桶里有水。
看来这里有人。
虽然他们是打家劫舍的盗贼,但在道门清净之地也不敢造次。
而且虽然他们不知道太虚观的名号,但自小也听说过关于修仙者的传说,若是在这里遇到修仙者,就凭他们几个,哪里会是修仙者的对手。
不过他们的顾虑很快就打消了,一进观中他们就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少年。
为首的老大问道:“观主何在?”
季萌见他们衣裳破烂,手里拿着刀斧棍棒,眼神凶煞,便知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前些日子那位妇人提起过的流窜盗贼。
虽然他只是个十一岁未及弱冠的少年,但见过了生死,感受过了世态炎凉,在艰苦环境下生存下来他他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他不疾不徐,微微施了一礼:“我便是观主。”
“你小子就是观主?”为首的老大疑惑的问道。
“不错。”
老大大笑:“哈哈哈,这是今天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小弟a道:“哈哈哈,就你这个小毛孩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观主,别笑掉大牙了。”
小弟b嘲笑道:“你若是观主,我就是掌门了,哈哈哈......”
众人笑的前俯后仰,完全不把季萌放在眼里。
季萌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即不气愤也不羞恼。
这个老大打算戏弄戏弄他,笑问道:“观中有几个弟子?”
季萌答道:“无一弟子。”
又是一阵哄笑,小弟a道:“哈哈哈,笑死我了,他说没有一个弟子.....”
小弟b轻蔑的笑道:“也就是说,你是光杆司令咯~”
老大并不罢休,今天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心中郁郁,正无处发泄,季萌的出现正好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老大道:“没有弟子怎么行,不如这样,你把这身道袍脱下,我做观主,你做弟子如何?”
众人闻言皆拍手较好,他们知道自己这个老大除了凶残还有一个嗜好,那便是玩乐。
老大是不可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观主的,只不过是想欺负一下这个少年罢了。
虽然他跟这个少年无冤无仇,而且这件破烂道观估计也没有什么油水,但这个少年见到他们一群人竟然一点也不害怕,还自称观主,这一点让他很不爽。
他喜欢看到人们脸上畏惧的表情,这带给他很多快感。
但从少年脸上不仅看不到这种表情,看到的只是面无表情,面无表情也算是一种表情吧。
他心中不悦,这才说出这番话羞辱于他。
四年前,季萌被迫离开家乡,流浪乞讨,受尽冷眼,三年前住进太虚观,又受到师兄们的排挤欺负,这些他都忍下来了,这一点羞辱又算的了什么。
观主之位不过是一个虚名,道袍也只是一件衣裳罢了。
如今不过是让他把道袍脱了,让出观主之位,这点小小的损失又算的了什么。
他曾失去一切,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你们想要什么就拿去吧。
季萌也不说话,脱下道袍,递到盗贼老大面前。
众人很惊讶,他们没想到少年竟然二话不说,就造做了,这人没毛病吧。
不过他们很快就理解了,他们认为这个少年一定是害怕了,比起失去衣裳和观主之位相比,性命更重要。
季萌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他当然不是害怕,练气初境的季萌已经感知到这些人不过都是些普通人,只要他愿意,随意可以要他们的命。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只想平静的将这些瘟神送走,继续自己的修行。
他的举动让盗贼老大很不满,而且面上仍旧没有一点畏惧的神色,老大觉得自己的颜面受损,自尊心受伤,于是他决定继续羞辱这个少年,直到他恐惧自己为止。
他狠狠的将手中的大刀向地上一插,原本就不怎么牢固的石砖顿时裂了几块,他接过道袍,穿在自己身上,耀武扬威的左右转了转,得意的道:“如何?我这个观主威风不威风?”
一个粗犷大汉穿一身道袍,实在是很具有违和感,当然这些小弟是不敢说不好看的。
这些小弟见过自己老大杀人的手段,那叫一个残忍,于是小弟a率先赞道:“太合适了,太合适了,老大英明神武,当之无愧。”
小弟b也赶紧跟上,赞道:“老大天下无双,做一观之主真是太屈才了。”
虽然知道是拍马屁,但老大很高兴,大笑了几声,忽然眼神一寒,提刀指着少年,问道:“你觉得如何?”
对于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来说这不是个问题,但对另一些人来说,这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如果你是一个诚实的人,说不好看很可能会掉脑袋。
如果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也不可能会说那些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
众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年,在屠刀的威胁下,看你敢不敢说实话?
这不是一道考题,却关乎生死。
然而季萌的回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