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一声仰天惨嚎,众人骇然望来,只见与林觉气剑相持的巨剑寸寸碎裂,而巨人身形也从外向内逐渐化为一片齑粉,随风消逝。里面忽然现出个人来,正是死魔,只见他面容狰狞,眉心血红“灭”字已是四分五裂。
就在这时,忽听秦琬琬一声怒喝,林觉急转回头,惊见顾玉清六人上方数十剪刀呼啸下击,正是厉炎业鬼喷火阻了秦琬琬后,瞄准他们无反手之力,施出“剪刀地狱”。而因担心百花仙子阻扰,更施出“拔舌地狱”,一把粗大铁钳紧紧缠住,让她腾不出手来相助。秦琬琬魔婴之速施展到极致,凌空下掠,但因相距较远,发觉时又耗了些许时间,似乎已来不及……
林觉身子剧震,再也顾不得身边的死魔,气剑使足全劲往六人上方甩去,但能否救得六人,却是未知之数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那数十剪刀忽然从中断折,似是被某物斜斜击落,而那些粉红物事兜个圈子,竟又往回飞去。林觉收回气剑,移目看去,只见竹林边缘,悄然立着一名粉衣女子,她背对众人,似是不愿与众人相见。林觉心中一动,没有说什么。
忽听若灵叫道:“厉炎、死魔逃了!”
林觉闻言一震,赶忙看去,哪还有他们的踪影?低声道:“糟糕,解药还没拿到。”
众人醒觉过来,心下无不颓丧,若解不得醉仙花毒,恐怕他们一生与废人无异。正在这时,只听一个柔和的声音道:“这里是醉花仙的解药,每人服一粒,运功一周天,便能恢复如初。”
此时百花仙子已经收拾了那铁钳,秦琬琬也静静地站立,万籁俱寂,偶尔一片风吹竹声,越发衬得那粉衣女子神秘幽远。她缓缓取出一个粉色香囊,轻轻一抛,劲虽不大,势也不急,却准确无比地落到若灵怀中。
众人见她衣袂忽然飘动,显是要走了。突地一个声音急急道:“姐姐!”
百花仙子自从出面以来,清高淡雅,即使与血灵对阵,亦是从容平静,但她此时竟面露慌张,众人不由心下一惊。那粉衣女子闻言身子一颤,轻轻地叹了口气。
“姐姐,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为什么你一直避着我?”
几片竹叶盘旋着、零落着,悠悠然飘在粉衣女子香肩上,一只莹白素手轻轻地取下一片,放于身前凝视端详,“妹子,正如这些落叶,到了时候,总得离枝归根。”她顿了顿,又道,“妹子,如今你已卓然成家,姐姐也代你高兴,以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下去。念在昔年情分上,别把姐姐的事告诉他人,好么?姐姐这里谢过了。唉,我们姐妹就此别过吧。”
“等等!”顾玉清撑着虚弱的身体,一下站起,在余人惊诧的目光中,脸上神色变了又变,半晌方才迟疑着道:“可是你吗?”
秋风几许,忽拂了开去,一地碎花卷起,在二人之间飘零。顾玉清眼光热切了起来,朦胧中的身影,那一身粉衣,她,真的便是她吗?
林觉看了看顾玉清,又向竹林的尽头望去,那身微微晃动的粉衣,是清风使然,抑或些微颤动的传递?他轻轻叹了一声,落叶归根,终有它自己的决定。
“这位公子,想必你认错人了。”话音一落,粉衣忽恍惚了起来,仔细看去,那女子早已失去了身形,只余下几片竹叶自半空中幽幽飞落。
“姐姐!”白影闪过,百花仙子去如飘风,一瞬也不见了踪影。
顾玉清颓然坐倒,外间的万事万物,一发声色全无,天地之大,竟只留下了自己一人,身处何时何地,却也是记不清楚了……
“哥哥,哥哥……”顾晓亦不住推动顾玉清的身子,只见他茫然地转回了头,眼神空洞,毫无昔日的神采,她不禁慌道:“哥哥你别这样子,那人不是她……”
林觉望了一眼那粉衣女子逝去的方向,心中正自感慨之际,忽觉衣角一动,他低下头,只见阿三满脸犹豫,不时瞥眼看向顾玉清。凝视着阿三的双眼,他微微摇了摇头,阿三丧气地叹了一声。
忽然顾玉清面露苦笑,低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说着接过若灵从香囊中取出递过来的一粒药丸,一口吞下,双目微合,打坐运气。
众人不觉惊异,风影、方龙竹疑惑着服用了药丸。但若灵却拉过顾晓亦到一边,低声道:“你哥这是怎么了?你刚才说的她又是谁?”
顾晓亦见顾玉清现今脸色平静,方才放下些心来,闻言心中一动,哧哧一笑,神色古怪,促狭道:“灵儿,你干嘛这么关心我哥呢?”
若灵霎时羞红了脸孔,一把推开顾晓亦,嗔道:“你不说就不说,却来取笑我。”
顾晓亦忙过来拉住若灵的双手,笑道:“好,我告诉你。可是……”若灵见她欲言又止,显是其中颇有些不为外人知的事情,满怀好奇地说道:“你说吧,我不告诉其他人就是。”
顾晓亦轻叹道:“其实哥哥在一年前遇到过一位姑娘,他们好像是在中秋节的庙会上相遇的。那位姐姐名叫秋彤,贤淑端庄,长得很美很美,爹娘都很喜欢她。
可是后来哥哥生了一场大病,秋彤姐便失踪了。爹爹发动中原镖局的人去寻找,秋彤姐的家竟成了一片废墟,人也不见了。我们都以为她遇到了祸事,急忙四处搜寻,可秋彤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年中来,尽管我们没有间断过查探她的消息,但始终杳无音讯。哥哥病好后,意志消沉,再无心打理镖局事务,终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