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欲荡尽这滔滔天下!
“吼!”巨人殊无惧意,狂冲上前,铁臂横扫,巨腿大迈,霎时漫空霹雳,滚滚发作!就在这滔天气浪中,赫然一点黑影随风漂流,随时都会被这天地巨力碾作齑粉!
“吼!”巨人仰天怒吼,猛然大手箕张,一把抓住那点黑影,奋力甩了开去!
那黑影翻翻滚滚,已是呆了,轰然巨响渐渐远去,他心中只是不住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此时玉葫芦内,阿三泪流满面,脑中尽是一个念头:幽冥血海禁制一旦消失,就会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朔风凛冽,鹅毛般的大雪恣意飘落,地上已结了足足一尺来厚。
此时已是入夜时分,林觉坐在一方石上,大雪近身便纷纷鼓荡了开去,他看着前方茅屋,那窗户中隐约透出些光芒,可以看到阿三、秦琬琬、顾玉清三人围在一起用着晚饭。不时传来嘻声笑语,那欢乐融融的场景令他感到一阵心暖。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长笑:“好,终于又让我酿了一坛寒冰酒,算你小子有福。”那声音说着已然走近,林觉微微一笑道:“有劳先生了。”
他转过头去,眼前现出一人,此人面相四十来岁年纪,长须迎风而起,颇有些飘逸出尘之态。只见他拿着一个酒坛,顺手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令人馋涎欲滴。“来,你暂时也只能喝我这酒了,谁叫你敢不听我的戒告,随意去动我给你下的禁制。要不是我来得早,还有那旷海明珠助阵,你这条命就算大罗神仙也没法救了。”
林觉笑了笑道:“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这人吹胡子瞪眼,显得很是生气,“要是再有下次,我直接就给你买副棺材得了。还好,你这次和他们一行收获也挺大,我就来考究考究你!”
林觉捧起酒坛,缓缓喝了一口,只觉寒冷侵骨,却是极为舒适。两个多月来,他一直喝着这种酒,不能吃其他任何东西。“好,你说。”
“什么是剑?”
林觉怔了怔,这个问题阿三也曾问过,只是此时当然不能戏言以对,他思索片刻,笑道:“曾有人如此解释剑:剑,古之圣品,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但是我一直以为剑是凶器,不仅能伤人,还能杀人,倘若朗朗乾坤,都没有剑,那么天下太平矣。可如今我的想法又有了些改变,剑不仅是凶器,亦是圣品。三尺青锋在手,造化如何,端看个人品性。我不能左右世界,却可强化自身,手执一剑,我就可以保护我的亲人、朋友。”
那人赞许地点了点头,又道:“我再问你,什么是剑法?”
林觉皱了皱眉头,想了很久,终于摇头说道:“千年前的行天曾说,世无至强剑,亦无至强法。从那时起,我一直在找我自己的法,可是直到如今,我还没有找到。”
那人一笑而起,仰望夜空,语声悠远地说道:“我可以和你讲我的法,我的法就是剑道即仁道,剑心即天心。一种无敌的剑法,绝不是在于杀人的威力。惟仁者才能无敌!”
阳春三月,日光明媚,春风徐徐,最适于踏春游行。而洛阳城内外,行人熙熙攘攘,热热闹闹,不仅是因为洛阳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即将到来,更是因为武林十年一度的英雄大会要在洛阳城郊嵩山脚下举行。
因此行人中不免又多了许多佩戴兵器之人,时值唐朝初期,武风尚盛,除了兵卒不免较之平时为多之外,倒也不以为异。
此时正值下午,洛阳城外,有一大一小正缓缓行走。那小的一张脸如粉妆玉琢,实在俊美,东张西望,好似对什么都很有兴趣似的。而大的背着一个药筐,里面装着各色草药,若有方家在此,必会瞧出有不少的名贵药材。
他们走进城门,只见街道两旁人家都已经张上了轻纱帷帐,隐隐约约露出各色牡丹,一半尚在含苞待放,一半已是竞相斗艳,不管如何,点缀得满街姹紫嫣红,灿烂夺目。更有行人驻足观赏,评点一番,或是乘兴赋诗几首,都是皆大欢喜,兴致盎然。
那一大一小也是瞧得心旷神怡,神色上更比其他人多了几分好奇和陶醉。小童不时拍手笑道:“员外,你看那朵花好漂亮。员外,这花朵的形状真奇怪。员外,我从没看过这么多的花,真好玩……”
年轻人微笑道:“洛阳牡丹花会名不虚传,能赶上这场盛会,当真不虚此行。”
小童一边观看,一边问道:“员外,我们现在去哪啊?”
年轻人一拍小童的脑袋,道:“你忘了?若不去把这些药卖了,我们可就没钱在这洛阳城呆一阵子。洛阳城不比其他城市,衣食住行都是很耗银子的,我们还得省着点用呢。”
小童嘟起嘴,道:“那不是还有晓亦姐姐吗?她多有钱哪,我们临走的时候,玉清哥哥还让我们去洛阳分镖局,请那里的镖头告知他的父母暂时不能回家,说不定在那里就能见到晓亦姐姐呢。”
年轻人呵呵笑道:“我们总不能老是靠别人吧,毕竟我们也有手有脚,阿三,你说是吗?”
阿三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忽然诡秘地一笑,说道:“可惜琬琬姐姐与我们分开了,否则她一定能给我讲讲这些牡丹花的品种,各有什么特点,甚至还有名诗典故什么的,唉,可惜,实在可惜。”
林觉微微苦笑,忽一把抱起阿三,对着他的腋窝一阵挠痒,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