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说到此,苏广志竟然叹了口气,三人知道故事到了关键处,更加聚精会神,“据说那趟剑圣进京,是为了报杀父之仇的。而他的杀父仇人似乎是朝廷里的大员,他与盟主一场恶斗后,十四大将,一剑刺进了仇人右胸,之后逃逸京城。奇怪的是剑圣为什么不刺心脏,反而让仇人有机会活命,而且更奇怪的是此后他也没被通缉。”
事情玄之又玄,恐怕暗中别有内情,这一切的谜底也只有他们身边的那位剑客才能揭晓。林觉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方龙竹,终于明白他萧索的缘由,如今他公然现身于长安,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五人说话间,已来至一条河道旁,正待跨上桥,旁边忽然窜出几个人来,一下子拦住了去路。林觉定眼看去,只见为首一青年人腰配长剑,长身玉立,一身衣服与剑鞘都是华丽非常。他身后跟着十名劲装剑客,个个目露精光,浑身劲气迫人,明显都是练家子。
正不知来人意欲何为,苏广志抱拳笑道:“原来是关中剑派‘风雨剑’常有卿常大侠,好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苏广志一见面便给来人冠上大侠称号,要不是来人确实平日行善多多,那就是对此人极为忌惮。常有卿本睥睨顾盼,目光冷峻,闻言不由露出了笑容,亦抱拳道:“‘临风十剑’苏兄,好久不见,想必还是日赚千斗金啊。”正说间,一眼瞅到了艳色绝伦的秦琬琬,这下可移不开眼了。
秦琬琬皱了皱眉,冷冷地别过脸去。常有卿方才阴阴一笑,道:“听说几天前中原镖局总镖局接了一趟镖,价值二十万两白银。苏兄,可有这回事?你们这可是去城西凤府啊?”
苏广志闻言一怔,眼看常有卿自信满满,看来纸包不住火,已被他获悉。只好讪讪一笑道:“常兄倒是消息通灵,不过此刻我只是路经此地,那镖也不在我手上。”
苏广志此话意在取巧,他虽是前往凤府,也确实是路经此地。而镖更是在林觉怀中,因时处清秋,衣服厚实,难免瞧不出来。那常有卿却现出了不耐烦神色,道:“你别跟我打哈哈,咱们各是鸡食放光虫——心知肚明。我呢,也不会为难你们中原镖局,我只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玩意,竟然值得二十万两镖银!”
常有卿话虽如此,但以他一贯贪婪作风,岂会如此轻易罢手?说不得看了满意后便是想方设法夺到手。苏广志不笑了,他淡淡地道:“苏兄,我敬你是关中剑派掌门之子,才一味容让。镖局的规矩是镖物未经主人允许,不得私自转经他人之手。这点你想必应该很清楚。对不住,你的要求我们办不到!”这番话说来强硬至极,毫无回旋余地。
常有卿脸一下阴沉了下来,他背后一名剑客喝道:“区区一个镖头,别给脸不要脸!在长安谁要是敢得罪我们公子,那是他祖宗八代倒霉!”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周围民众见状,慌忙退让,远远观望。如此凶焰,秦琬琬皱眉,林觉惊讶,方龙竹置之不理,风影失笑感慨。苏广志却一阵大笑:“人说风雨剑嚣张跋扈,果不其然。你们只不过仗着朝廷一些关系,便能蛮横至此地步!我呸,若论手上功夫,我天山怎会怕你关中。我虽只一名镖头,亦不会丢了天山剑派的威名!”
天下五大派:少林、天山、关中、华山、青城;武林南北二家、江南听雨楼,一向鼎力江湖,为世人敬重。但也因此,彼此为了分个高下,往往摩擦不断。倘若事涉各派名誉,其下弟子更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常有卿被他一逼,左手一挥,示意后面的人退开,右手按上剑柄,冷笑道:“苏兄高义,不妨让在下见识一下‘临风十剑’是否如同传闻中一般厉害,或者正如传闻中所言临风‘死’剑!”他把死字拖得长长地,贬低之意昭彰无疑。
就在双方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之际,忽听一声低笑,风影跨前一步,说道:“常兄何必动怒,各位同居长安,互为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拔剑相向。看在我的面子上罢手言和,如何?”
常有卿眼里容不得沙子,冷然道:“你是谁?”
风影打个哈哈,笑道:“常兄真个健忘,这么快便忘了在下吗?来来来,我们去一旁说话?”说着作势要搭上常有卿的肩膀。
常有卿大怒,欲待格开,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说也奇怪,来人明明只是把手缓缓地放在他的右肩,他竟不能避开,双手更是不能动弹。待手及肩,两只脚竟不由自主随着此人的步伐跟去。心中大骇,莫非此人会妖法?他欲大喊,可是口中干干地竟不能叫出声来。
乍然看去,风影与常有卿在一旁嘀嘀咕咕,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除了林觉四人晓得内情,苏广志和十名剑客都以为他们是旧识。
不过一会,风影哈哈一笑,两人又回过身来,只见常有卿脸色阴晴不定,目中似有恐惧,他一脱离风影手掌,赶忙叫道:“我们走!”便带着十名疑惑的剑客仓惶离开。
“苏兄,我们可以继续走了。”风影笑着对目瞪口呆的苏广志说道。苏广志此时对风影可是有些莫测高深,他怎么说了几句话就把不可一世的常有卿给吓走了?当下问道:“风影兄,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说呀,顾大小姐已经来到长安了,若你胆敢对她大师哥不利,她立马便要来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