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廉捏了捏腰边的荷包,荷包里的的银钱只有一百文钱,这还是上次爹娘去平州时候爹给的一百文加上过年红包剩下的,几个月,他只用了几十文钱,还是借给了困难的同窗,他从爹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他没有爹的本事施恩于家族,但是可以帮一些有潜力的穷苦外姓,否则他一文钱都不舍得花的。
竹兰等了半天没等到昌廉开口,看着昌廉手指不断的捏着荷包,还能听到铜钱的碰撞声,“你想要银钱?”
昌廉不敢跟爹要钱,不也想借容川的,他才不傻借的早晚要还的,思来想去只能找娘要,“娘,还有一个月就到中秋节了,这是我和楚楚订婚后第一个节日,我想送楚楚礼物,我的银钱不够,娘能给我两百文钱吗?”
竹兰觉得昌廉没说实话,总觉得这小子不单单是给未婚妻送中秋节礼物这么简单。
看着昌廉鼓鼓的荷包有些无语,上次周书仁给的银钱,这小子一文钱没花,还找了个荷包挂在腰上,把存的所有银钱都放荷包里,她就没见荷包瘪过,这小子很有守财奴的潜质。
昌廉见娘没回话,他早就不轻视娘了,现在在他的心里,娘是除了爹外家里最精明的人,“娘,你怎么这么瞧我?”
竹兰收回目光,指使着昌廉道:“娘的荷包在屋子里的炕柜上,你去拿过来。”
昌廉一走,李氏丢下手里的菜飞快的走过来,“娘,菜都摘好了。”
竹兰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嫌弃的道:“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竖着耳朵偷听,就你浅白的心思,明腾都骗不过,你来糊弄我?”
李氏,“........娘,明腾不如我。”
竹兰无语,“你还真好意思和明腾比,你对大明腾多大,行了,喊你弟妹过来。”
李氏不舍得走啊,三弟要两百文钱,两百文不是小钱,心里不是滋味,聘礼给了差不多三百两,当家的说是为了整个家就算了,可过个节送礼也要两百文钱,还不是跟着家礼一起走单送的,那可不行啊,日后的节日多了,还每次都送,他们几房岂不是很吃亏?
昌廉拎着娘的荷包无语的看着大嫂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他就没想过偷偷要钱,否则有很多机会偷摸要,他一直以为大嫂变了,前些日子他还安慰大嫂来着呢,结果触碰到大嫂的利益,大嫂一点都没变,很好,温暖白送了。
竹兰接过荷包,她的荷包铜钱不多几十枚,反而碎银子不少,都是一钱二钱大小的,她可不愿意装太多的铜钱,太沉了累得慌,从荷包里倒出二钱银子递给昌廉,“这个给你拿着。”
昌廉捏着碎银子,还是娘好说话啊,换了爹真不会惯着他,他是真的打怵爹,总觉要是没有娘在,他们这几个儿子一定可有可无的,心里祈祷娘长命百岁,一定要活过爹。
昌廉装好银子,“谢谢娘,我一定不乱花银钱的。”
竹兰又倒出来两个二钱的碎银子,抬起头看着昌廉,“这个家,谁乱花银子你都不会乱花的,娘信你。”
昌廉感动了,只有娘才会信任他,“娘,你为什么这么信我?我做的不好。”
这个家变了后,他也在默默观察,虽然不想承认,可也发现他的人品比不上两个哥哥,至于小弟没心没肺的反而有赤子之心,家里最正直的人,反观他自私,自我,没想到在娘的心里这么信任他,鼻子有些酸了。
竹兰系好荷包,“因为你有守财奴的潜质,一文钱都不舍得花的死抠,娘自然信你不会乱花银钱。”
昌廉,“.......”
扎心了,感动没了!
竹兰眼底都是笑意,这小子定亲后就开始装大人了,装的多了反而失去了真,到底还是孩子,瞧瞧现在的表情多生动。
昌廉见娘嘴角含笑,心里的憋屈没了,明白娘是在逗他,别样的情绪在心尖环绕,“娘。”
竹兰难得在昌廉的眼里看到儒慕之情,她和周书仁来了一年了,这小子从发现家里公平了,想的最多的也是为自己争夺利益,后来发现她和周书仁厉害,他开始害怕学会改变自己,到现在不断的模仿周书仁,的确变的越来越好了,可这小子一直对她和周书仁都有距离的,与其说把她和周书仁当爹娘,不如说当成了想要超越的人。
竹兰心头一松,到底是孩子,性子不是一天形成的,孩子从小就没教育好,那是原身两口子的锅,现在她和周书仁来了,昌廉一天天的改变,这孩子是能教育好的,现在难得情感外放,昌廉也是需要父爱母爱的,她才逗了一次,昌廉就渴求母爱,竹兰的触动不小,反思她和周书仁对昌廉的关心不多。
竹兰抬手摸了摸昌廉的脑袋,“这一年个子长得真快,等中秋节,娘给你做身新衣服,娘的三儿穿上一定不比县里的公子差,书上不是说公子如玉吗,昌廉也是会是如玉的工资呢。”
昌廉眼眶红了,他是家里第四个孩子,家里孩子多,爹娘关注他少,他也期盼过关注,期盼过娘抱他哄他,后来长大了不奢求了,以为自己不在乎了,原来心里一直期盼着的,鼻音有些重,“恩。”
竹兰心里感叹,在现代也就是初中生,心智在成熟也是孩子。
噗的一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的响。
李氏涨红着脸,“娘,我,我没忍住,我不是故意的。”
昌廉脸涨红着,他是害羞的,他刚才的模样让两个嫂子看到了,转身飞快的跑了,丢人了啊。
李氏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