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三宗祖庭一分为三,此事虽是广明子师伯亲自定下,但当日告知我们的时候,他也有过犹豫。依我之见,分与不分吉凶难料。”天云子答复。
天铭子一面听着,一面点头。天云子说的正中他下怀,此次邀他过来,也是要说此事。
“吉凶难料之下,数日前我曾开卦,卜算过这事。”见天铭子赞同,天云子继续诉说。
“最后如何?”天铭子听后发问,急切地想要知道结果。
“师兄的结果如何?”天云子没有答复,开口反问回去。
天铭子听后,微微愣住,随后会意,脸上露出笑意。
“玉清卦象,火天大有。上清卦象,天雷无妄。”会意以后他主动相告。
“太清一脉山雷颐卦,上清一脉与师兄说的相同。”话音刚落,天云子也如实相告。
火天大有与山雷颐卦皆是上上吉,天雷无妄是下下签。
那一晚,天云子二人卜算时,第一卦是算给对方,吉签显露后面露笑意。第二卦皆是算给上清一脉,凶象之下面色凝重。
“是否要主动告知?”说完结果,天云子再问。
“三脉俱是一体,青玄山三祖创下的道统,正如这青玄山三峰,分而不离,唇亡齿寒。”被问以后,天铭子没有过多考虑,直接开口表明心意,并且他的心意也是太清一脉心意。
“好。”天云子随后附和。
他与天铭子想的相同,正如看到上清一脉卦象以后,二人都是神情凝重。
几日过后,玉清一脉绝大部分弟子已迁去青城山,只有主事天云子带着宗内几位修为高深的弟子,仍在玉清峰上滞留。
玉清众人迁走的第二日,天承子被天铭子邀去太清峰中的居所。天承子到那以后,天云子也在等候,三人密谈许久各自散去。
密谈的时候,天铭子二人没有直白说出自己卜算卦象。
密谈过后第二日,三脉主事都带领宗内修为高深弟子,开始在青玄山山门内外各处布置,持续数日没有停顿。
天雷无妄是凶卦,但不是死卦。卦象中死中透生,主家若能提前准备,可以在死中求生。
三脉平日多有争端,但天铭子说的不错,青玄山三宗唇亡齿寒,危难时刻仍需同心协力。
连续数日的布置,虽然看似无故损耗人力物力,却很有必要,是为了日后在死局之中,求得生门。
再过几日,青城山中诸事繁多,代理弟子每日都会派遣数位同门,到青玄山中找天云子定夺。布置已至尾声,天云子尽力之后仓促离去。
天云子走后,青玄山中平静了一些时日。此后玉清一脉迁移场景,在太清一脉重演。
太清宗中弟子不多,未过几日即迁移结束。
不同于天云子,迁移之初天铭子就去了龙门山,走之前没有再与天承子说什么。此前三人密谈得时候,应该做的交代已经布下。
太清一脉走后,平日还有些热闹的青玄山门,彻底陷入平静。偶尔从后山传来灵爆声响,不久后被证实是天清子在演练仙人术法。
山中岁月,无声无息。
日月轮回,寒来暑去。
玉清与太清二宗,在新山门稳固以后,都曾多次遣弟子来青玄山中传递消息。
天承子按照之前约定,也多次遣弟子前去青城山与龙门山中。前往龙门山的弟子,去时多携带青玄山中灵植妙草,回返时带回成品药丹。
宗门诸事与司马问之无关。
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自从凌霜那里得知父皇司马德文消息后,他愈加勤于修行。
除了精力有限之外,更多的是宗门诸事并不需他过问。虽有“地”字身份,他并没有实际职衔。
太清迁走以后第二年,将入秋时,高将军行为反常。司马问之多次询问,他只说是旧疾复发身体不适。
司马问之自然不信,但他不想再自持身份压迫高将军,只能自己猜测。多番考虑过后,心中有了决断。
起子、掷卜、解卦。
能劳烦自己的事情,不要强求他人。高将军在乎的人大多与他相关,他卜算之人是皇父司马德文。
无相之卦。
不占亡人、不算己身。
此次开卦并不是卜算自己,因此无相之卦已告诉他另一个结果。
预想中的情绪崩溃没有出现,也没有爆发,司马问之只是默默流着眼泪接受了。
能够接受此事,除了已有预料以外,无能为力也是一个主要缘由。
默默接受并非是无动于衷,司马问之此后修行再无懈怠。
凌霜偶尔还会过来,司马问之大多不在。凌霜与他早已冰释前嫌,并主动归还了生辰玉。
玉石更加圆润,能明显看到曾被人反复摩挲过。司马问之翻到背面,原本雕刻在上面的生辰时刻不见踪迹。
踪迹消失的十分生硬,不是用手摩挲导致。司马问之看后,知道了凌霜目的。
三宗中多有依据人的生辰,控制其心神的术法。凌霜担忧此玉落于居心叵测之人手中,会对他不利。
凌霜的担忧,晋恭帝已有预料。玉石上的生辰年月,比真实时辰早了半日。此事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司马德文逝去后,知晓此事的人愈加变少。
岁月流年,太清迁走第三年的夏末,高将军再有异常。未等司马问之询问,他就主动告知。数日前,刘裕已在建康病死。
“匪首已去,无法手刃此人,着实遗憾。”高将军大笑之后突然落寞,随后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