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真微微眯起眼,望着那走出的人,不动声色的道,“看来牟道友是早有准备,就在这里等着我。”她说着,淡淡的道,“既然杜嘉悦道友有此兴致,我能有什么意见?”
被牟鹰请来压阵的林泰岛弟子正是杜兰真的老相识,曾经一起进入小三山的杜嘉悦。当初她就是一群人中修为最深厚的那个,十五载一晃而过,杜嘉悦也已经迈入筑基后期了。
“既然我作见证,两位道友斗法,那咱们就得定下个章程,否则,岂不是成了过笑话?”杜嘉悦笑着道。
“杜道友不会暗暗和牟鹰道友合起伙来算计我吧?”杜兰真直截了当的问道,并不给这两人留什么面子。
“怎么会?”杜嘉悦不悦道,“方道友若是信不过我,大可以直说,何必做此姿态?难道是看不起我吗?”
“无意冒犯,但毕竟给你们林泰岛生意的是牟鹰,提出请你做见证的是牟鹰,把你直接叫出来的也是牟鹰,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你们俩有预谋吧?”杜兰真决意要把事情办漂亮——这个摊子越大,她能壮的声势就越大,即使惹出冲突,只要不输,也算是办的漂亮。因此,她毫不顾忌,把大家心照不宣的话摊开来说,“我问问难道不正常?如果不问,那岂不是小瞧了牟鹰道友?”
这个方雅澜,简直是个混不吝!
牟鹰和杜嘉悦不由暗恨,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大家一般都明白撕可以往死里撕,脸皮还是要互相留一点的——否则,弄得谁都不好看。方雅澜把话摊开来说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牟鹰和杜嘉悦就会承认吗?偏偏要直白的把脸皮一起撕开,弄得大家都没脸!
“我和牟鹰道友并没有图谋!我们做完生意,在此长谈一会,就遇见了方道友你,仅此而已!至于找我作见证,那都是临时起意——毕竟,牟鹰道友也没想到你会来和他执意斗法。”杜嘉悦一字一顿的道。
“你们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去吧。”杜兰真冷笑了一声,故作傲慢的道,“不过,无论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都尽数接招就是了!”
“方道友这么说,我却是不能就这么认了!”杜嘉悦并不是唾面自干的性子,况且,方雅澜也不是能让她唾面自干的人,这就差着直接指着她说没有可信度了,杜嘉悦如果任由话题就这么过去,那以后岂不是谁都能在她脸皮上踩两脚?“方道友这么说,是逼着我向道友讨要一个名声了!”
“这是你的目的?”这世上没有只许他们算计,不许杜兰真胡搅蛮缠的道理,她挑了挑眉,“二打一?你们想来就直说,难道我还会怕吗?”
她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此时在场所有人,无论是牟鹰、杜嘉悦,甚至于是杜兰真身后跟着的诸多谅事宗弟子,听到“方雅澜”堪称狂妄的言论,都不由的目瞪口呆,颇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如果说“方雅澜”之前只是挑衅,对于这件事还没有实质性的影响,那现在简直无异于主动邀战,给牟鹰、杜嘉悦两人一个联手的理由。
——问题是,她哪来那么大的自信,敢说一打二?即使她当年刚回东海的时候曾经对牟鹰有过碾压局,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况且那时牟鹰的落败可能是因为她的出其不意。这么多年来她再也没和牟鹰交过手,怎么就敢这么说大话?就算是当年的夏华容,也不敢这么口出狂言吧?
她难道不知道,如果牟鹰和杜嘉悦真的顺着她的话不顾脸面的二打一,她一旦输了,那不光是她自己沦为东海笑柄,整个谅事宗也会颜面大失!
方雅澜肯定没有失心疯,那只能是她对自己的实力自信到了极点!
跟在杜兰真身后的谅事宗弟子嘴巴张得大大的,反应过来后,齐齐大声叫好,气势为之大涨。他们早就不满这些年三岛见了他们就没个好脸的态度了。
诚然,他们是抢了三岛不少利益,但那些又不和三岛的人姓,凭什么就一定得被他们霸占?而且,他们谅事宗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这三岛的人见了他们却还总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他们的神情简直就像在看暴发户!
牟鹰和杜嘉悦神情凝重的望着她,正想要说点什么,杜兰真像是害怕事情闹得不够大似的,不知收敛的道,“不过那样就没人做见证了,我倒是无所谓,不过牟鹰道友好像是很介意的样子——要不要我去悬壶岛再请一位道友来做个见证?这样总能让两位如意了吧?”
“够了!”牟鹰猛然斥道,“方道友,你有什么不满,尽管直说,不必冷嘲热讽,把人家往龌龊里想。我请杜道友来做见证只是因为她正好在此处,你若是怕,也可以不答应。”
“我不跟你打嘴仗。”杜兰真漠然的道,“打,还是不打?”她说完,忽然笑了一笑,“我说错了,应该问,一个人,还是两个?”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就可以了,如果真的跑去悬壶岛挑衅那就太过了。杜兰真固然是非常了解谅事宗和三岛之间的恩怨,随口就能说出几十桩来,也深知双方积怨已久,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但她还没打算掀起一场改变整个海国格局的争端。
“道友这么说,那我是不能善了了。不过,我却是要脸面,做不出二打一的事情,等道友与牟道友打过,我再领教道友的高招!”杜嘉悦道。
“何必那么麻烦?”杜兰真低声笑了起来,“直接解决,岂不是省时省力?”她说着,清啸一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