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术从地上站起,不停的重复道:“对,对,肯定有哪里出问题了,纪哥,你别急,我立马去查,我马上去查,我肯定会查出来的,真的。”
秦纪捧着手上的雪莲,片刻后笑道:“没事,再等等吧。”
乔豹仰起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脖子上的青筋暴突凸起,有些狰狞。
陆术站在秦纪边上,声音都嘶哑了很多:“好,等,我们陪你一起等。”
日升月落,一夜时间眨眼而过,当天边再度出现一抹鱼肚白的时候,树下的青年不动如山的身躯轻轻抖了一下,身上的露水和白霜缓缓往下流。
他回头看了一眼枯坐一夜的二兄弟。
她没有来。
她没有再来。
秦纪低头看着手上的白骨雪莲,这号称永不枯萎的雪山花,在此刻竟然逐渐发黄、干枯。
秦纪转身,伸手拉起了树下双目发红的二人。
“花枯了,咱不等了。”
秦纪在笑。
枯萎的雪山花上,似乎有一滴晶莹的露珠往下滴落,像极了眼泪。
花枯了。
不等了,真的不等了。
三天后。
那一天的山水洲,下了一场世所罕见的暴雨。
在那权柄滔天,牢牢掌握着东西北六小州的霸主家族院落内,一个青年跪在院中地上,垂落的雨幕几乎把要将他吞噬。
阴沉黑幕下,大厅里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在厅内深处,高大中间椅前站着一个腰挎三把刀剑的高大中年男子,他背对众人,面朝墙壁上挂着的九头麒麟画像。
所有人缄默不语,气氛沉闷。
跪在庭院内的青年解下身上短刀,放在身前,他俯身重重磕了三个头,最后一个长贴于满是雨水的冰冷青砖上,好片刻方才抬起头。
“爹,孩儿心意已决,我要去帝都,这些年来,孩儿一直没给您添过乱子,这一次就当这十九年来唯一的一次任性吧。”
青年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三叩之后又是重重一躬:“对不起,不孝子给您丢脸了。”
青年转身,走向了身后的大门。
腰挎三把刀剑的中年男子手掌微微一摆,厚重嗓音响起:“拿族谱来。”
他身下一人一愣,喉咙上下滚动,却不敢多迟疑,匆忙取来一本厚厚族谱。
能在这个时候站在厅内的,无一不是秦家最精锐最嫡系之人,他们在此刻都面色大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个用了三十年打拼出东西北五小洲江山,和商圣段双重并称为二熊之一的的男子,语调一直很平缓,很冷静:“走出这扇门,秦家再无秦纪一人。”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家主,不可啊!”
“家主,还望息怒!”
“这万万使不得啊!”
男子腰间的三把刀剑自动出鞘,一瞬之间,整座大厅似乎都成了剑海,到处是虚无剑气和剑影。
所有人都闭嘴了。
他们跟在这个男子身边这么多年,征战一生,比谁都知道秦阎王这三个字究竟代表什么。
暴雨之下的青年仰起头,豆大的雨滴狠狠砸落在他身上,很疼。
他睁不开眼睛,但眼前却似乎浮现了那张动人娇颜,一颦一笑,还似当初。
“不等了。”
青年义无反顾的推开门:“我真的不等了,我来找你。”
秦三刀手上的毛笔,也重重的划掉上族谱上的秦纪二字。
当日,秦家小少爷暴毙身亡的消息传遍东西北五小洲,秦旭正式成为秦家继承人。
与此同时,一个一无所有的青年在那一日启程,前往万里之外的南方三大洲之首的周夏洲。
而他即将面对的,将会是掌控周夏四百岁月的周夏皇室。
因为那个牵马青年,是当今的周夏太子。
但他仍旧义无反顾,孤身出北部。
“我愿你是那只刺猬,我予你柔软的怀抱,你予我鲜血淋漓的爱。”
(本来是打算码热血小白文的,当时思虑再三,想尽全力在小白文的基础上去塑造人物,添加剧情,不再是单纯的爽文,这一步对老青年的挑战很大,非常大,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写崩了,但是老青年还是想尝试一下,若有问题之处,还望各位读者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