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姨娘退下后,沈清韵见沈清馨一个人坐在桌边,默默喝着茶,也不说话。
“怎么了?板着个脸,谁惹你生气了?”
“姐姐,你干嘛对个姨娘这么好?”
“姨娘也是人,只要她们守好自己的本分,对她们好点也无妨,还能落个大度的贤名。”
听了沈清韵的话清馨仍然满脸的不屑。
“要个贤名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明明是和自己抢夫君的,还得对她们客客气气的。我以后要嫁就嫁个和我情投意合的夫君,两个人安安生生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也绝不给他纳什么妾,才不像你和娘一样弄一堆小妾姨娘给自己添堵呢!”
沈清馨虽然已经十六了,但是在沈清韵心中她还是个小孩子。
“你小小年纪谈什么夫君,这话要让外人听见了,还不笑死!”
“这有什么,女子总要嫁人,嫁人就要嫁给对自己一心一意的,要不然我宁愿不嫁,一辈子在家陪着爹娘。”沈清馨很认真地道。
见清馨认真的表情,沈清韵知道她是说到做到的性格,生怕她真的做出这样的傻事,不如趁现在的机会好好开导开导她。
“能嫁个一心一意的夫君固然是好,但是这样的人太难找。你觉得当初我和娘不想嫁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夫君,有个干干净净的后院吗。只不过世间男子多薄幸,你看看就连平民百姓家有几个钱了都会买几个妾室通房,更何况咱们嫁的这种世家呢?又有几个男人能够始终如一地对待发妻呢?世人对女子要求又太多,即使和夫君琴瑟和谐,也难堵世人的悠悠众口。‘善妒’的名声可以让一个女子所有的美名化为乌有。我们能够做的唯有接受!”
“我相信世间总有对妻子一心一意的夫君!如果他对我一心一意,那为他背上‘善妒’的名声我也不怕!”
清馨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对男人对婚姻太不了解。
“我也相信会有这种男人,但是这种男人凤毛麟角。你一世遇不到,难道你真的就一世不嫁吗?女人总是要嫁的,尤其是我们这种世家女。如果到了年纪还不出嫁,就会被人说是老姑娘。我们不仅要为自己考虑,还要为家族着想。既然我们不能阻止夫君纳妾,那何又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为什么弄得自己难受呢?”
听到沈清韵一套“无为”的说法,沈清馨都有点生气了。
“怎么你和娘亲都是这样的,明明不喜欢小妾,为什么不和自己夫君说?还委屈自己装得一副大度的模样,难道不觉得难受吗?你和娘亲一样虚伪!”
沈清韵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放在桌上。
“越说越过分了!你说我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说娘虚伪!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三个。你以为她愿意容忍那些小妾吗?你以为看着一个个庶子庶女出生,她真的高兴吗?你知道娘为什么最疼你吗?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我们中最小的,而是为了补偿另一个人。”
“补偿一个人?”
沈清馨不懂了,为什么娘对自己好是为了别人呢,她实在不明白。
沈清韵见自己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事,但是清馨这个丫头是个死心眼,现在好不容易说到这了,如果不说通了,她可能还是原来的想法,坚持要找个不纳妾的夫君,不然就一辈子不嫁。
“唉,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沈清韵长叹口气,开始了回忆。
原来,当年赵氏嫁给沈翰山之前,沈翰山已由他母亲做主纳了她身边的丫环做姨娘。只是沈翰山没娶正室前,胡姨娘一直被迫喝着避子汤,不得有孕。赵氏刚进沈府,心高气傲,也曾与这胡姨娘有过不少不快。
后来赵氏生沈清韵时,那胡姨娘偷偷做手脚,给赵氏下了伤身子的药,害得赵氏差点一尸两命。
但是那胡姨娘是沈府老夫人亲自给沈翰山的,又没有实际的证据,即使赵氏是侯府的嫡女,也抵不过一个‘孝’字。最后只是将她打了一顿板子,关起来,并没有赶出沈府。
赵氏却因为伤了身子,一直无法再有孕。沈府老夫人着急抱孙子,又将胡姨娘放了出来,胡姨娘更是借机生下了庶长子。这也是赵氏心里永远的一根刺。
后来赵氏的亲母,忠勇侯府老夫人周氏心疼女儿,进宫求了太后娘娘安排宫中的御医替赵氏调养身体,整整喝了五年汤药才又怀上了沈青逸。
沈青逸出生没多久沈府老夫人就去世了,胡姨娘也因为年老色衰得不到沈翰山的喜爱了。赵氏干脆找了个偏远的院子安置她们母子。而沈府的这个庶长子因为从小沈府老夫人的溺爱加上胡姨娘的教导,沉迷酒色,也成不了大器。
其实早些年赵氏在后院也同姨娘斗过,也曾经对沈翰山抱过希望。但是沈翰山一个接一个的姨娘抬进府,赵氏无数次一个人躲在屋里哭,哭完后又和院里的姨娘斗得你死我活。
后来赵氏又怀孕了,而且还是双胞胎,当时赵氏真的好高兴。可是却在生产时又着了一个新进府不知天高地厚的姨娘的道。当时和沈清馨一起出生的还有个男孩,可惜一生下来就死了。
这件事简直将赵氏气疯了,一醒来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就到那个姨娘的院子里将她活活杖毙。
望着一个个抬进后院,如花似玉的女人,赵氏也慢慢地对沈翰山死心了。也看穿了后院,不再为沈翰山去哪个姨娘的院子而不开心了。只要姨娘小妾不太过分,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