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天保离开喧闹的人群,杨恭仁望着杨天保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杨天保走到自己的院落,关起门来,将前院的喧闹隔绝开来。
此时六斤正在窗前,拿着一只笔在纸上胡乱的画着,苏音音则在书案的另一头做女红。
看着杨天保与李婉宁归来,她站起来,打着哈欠,口里娇呼道:“怎么才回来,我都憋疯了,咱们出去吧?”
杨天保笑了笑道:“可以!”
李婉宁想了想道:“咱们能去百草堂吗?”
李婉宁与众学生在一起嬉戏,感觉非常开心,特别是那些孩子,都没有坏心眼,天真无邪,跟他们在一起,李婉宁感觉会非常惬意,舒服。
观国公府也让他不舒服,毕竟杨思谊的夫人梁氏视他们为大敌,而且梁氏掌握着观国公府的内账多年,几乎所有的丫鬟、婆子、大管事、小管事,都是她的人。
来到观国公府,李婉宁感觉就像进入了狼窝,四周都是择人而食的目光。
杨天保几乎没有思考就说道:“好啊!好啊!”
……
观国公府对面的小巷里,停着一辆马车。就在这时,杨天保骑着骏马,身边带着数十名扈从,身后还跟着一辆奢华的马车。
“娘子,他们出来了,哎呦我的老天爷,可算是出来了!”
车夫急忙起身:“快通知娘子,可以截住他们!”
马车轻轻转了一个弯,由于长安城如同棋局,大街小巷想要装作偶遇,实在是太简单了。
杨天保骑着马,与李婉宁一前一后向安德坊进发,然而他刚刚大业坊的时候,坊门口出现一辆马车,横在街道上,周围的十数名扈从张望过来。
马车的车帘紧紧的闭着,一名身穿绿罗裙的女子抱着瑶琴,痴痴透过帘缝望着长街上的杨天保。
杨天保看到这一幕,已经警惕起来。
不多时,一名丫鬟拿着拜帖向杨天保走来。
“我家主人想与郎君一会!”
杨天保看着上面拜帖上的名字,脸上精彩极了。
李婉宁发现马车停了,她就从马车里探出身子问道:“郎君,怎么停了!”
李婉宁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杨天保手年的拜帖上,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的字,虽然看不出名字,可以肯定这是女子的手笔。
李婉宁几乎没有思考:“郎君先忙,我先去百草园!”
杨天保感觉有点头大,问题有点大啊!
……
郑国公魏征府邸,向晚时分,魏征下值回家,坐着马车来到府邸,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进入书房,将未办好的公务,连忙办好,这才会跟家人一起吃晚饭。
然而此时,魏征有些失神落魄的走到府邸的亭榭前,坐在那里一个人发呆。
时间不长,谢叔玉提着一壶来到魏征面前关切的问道:“阿爹是不舒服吗?还是心忧何事?”
魏征摇摇头道:“我是想……
“陛下为何让杨令公复相!”不等魏征说完,魏叔玉轻轻笑道:“杨令公贤名远播,如今复相,乃实至名归!”
魏叔玉有些不解,按说杨天保派人才把他们找到,并且送到长安与魏征团聚,要不然他现在还在相州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更何况,杨天保派人给府上置办了太多生活物资,让他们从地狱一下子上升到天堂。魏叔玉感觉魏征有些无情,他对杨氏不感冒,不念及杨氏的好,这怎么能行呢?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算不涌泉相报,至少也要给人家一点好脸色吧?
可是魏征在听到杨恭仁复相之后,反而感觉像天塌了一样,这太不应该了。
魏征蹙起眉头,继续一副愁心忡忡的说道:“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你不觉得此事透着许多蹊跷吗?杨令公贞观元年去相,现在又复相……”
魏叔玉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时天子刚刚继位,根基不稳,急需要安插自己人为相,现在他已经不必担忧太上皇了,启用武德朝第一贤相,也是社稷之幸!”
魏征摇摇头道:“不是这么简单,若是论才能,杨令公为相理所应当,然而他只是参议朝政,而非参预朝政,这太蹊跷了!”
“什么蹊跷?”魏叔玉只是随口问道,话问出口心里就陡然一惊,他刚知道杨恭仁复相的消息,感觉苍天有眼,毕竟杨恭仁担任凉州总管期间,凉州总管府十四州百姓,谁不称道他勤政爱民?廉洁执法?
特别是在贞观二年关中饥馑遍野,世族门阀哄抬粮价,一斗粮食都卖到千钱之多,当时杨氏抛出三十万石平价粮,让关中百姓不必陷入无粮可食的地步。
魏叔玉蹊跷之处就是:当今圣上为什么不按给他实相,而是给他一个虚相?
就在这时,魏叔玉恍然大悟道:“阿爹,今上还对杨令公提防?”
“不可不防……”魏征说道:“圣上心胸不是常人能揣度的,我们只能做些未雨绸缪的事情。”
魏征转而望着魏叔玉道:“我是刚刚想通此节,没有想到也能敏锐看到其中蹊跷,杨令公也居于相位的实力,只是圣心难测啊……”
魏叔玉道:“既然如此,阿爹应该提醒杨令公,切莫大意!”
当年玄武门之变的影响,杨恭仁被秦王一党排斥,被迫辞去中书令之职,但是在朝中声望仍在、人脉未散,门生故吏也遍布朝野。
可如今,武德朝李渊一党失势,虽说秦王党在朝中势力渐大,圣上却未必愿意让一派势力在